第125章 當(dāng)眾休夫
席間眾人臉色也有些青白交錯,端酒盞的端酒盞,輕咳的輕咳,都在掩飾自己的尷尬和不安。
“攝政王。”南行知忍著怒火說道,“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女子休夫的先——”
“規(guī)矩是用來打破的。”南曦淡道,“父親雖然沒聽說過,卻不代表沒有。這世上如我母親這般剛烈的女子并不少。只因休夫這樣的事情太過折損男人的顏面,所以古時就算有過,也不一定會被記載在書上。”
南行知怒火又要升騰。
“當(dāng)然,如果古時真沒有過這樣的事情,那今天不妨就由母親開這個先例。”南曦說完,轉(zhuǎn)頭看向攝政王,“王爺覺得我說得對嗎?”
容毓點頭:“嗯。”
南行知的臉一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李氏攥緊了手,渾然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fā)展,一張妝容精致的臉透著幾分青白無措,心里卻已經(jīng)把元氏母女恨得咬牙切齒。
她以為有皇上撐腰,元氏母女今天只能委曲求全,就算如何不甘也要接受事實,不會蠢到在這么多大臣面前落皇上的面子。
可她萬萬沒想到,元氏居然真敢當(dāng)著這么多文武朝臣的面,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仗著攝政王撐腰,她們當(dāng)真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了是嗎?
若不是有這么多大臣在,若不是攝政王也在,她定要好好教訓(xùn)元氏和南曦目無君王、目無尊長、尊卑不分的言行。
可此時因為有攝政王在場,她不敢。
然而她又不能不出聲,因為今天這件事本就因她而起。
所以在令人窒息的安靜持續(xù)一會之后,李氏緩緩松開自己因過度用力而攥緊的掌心,面上強行露出一絲謙恭的表情,走到南夫人面前,低聲喊了句姐姐:“今天這件事全是因我而起,是我不好,姐姐若要生氣就怪我一人,不要遷怒相爺,等宴席散了之后,我任由姐姐處置。”
等宴席散了之后,她定要讓相爺好好教訓(xùn)這對母女,最好把她們都掃地出門,或者直接幽禁起來,用家法伺候,讓她們知道知道什么是規(guī)矩。
元氏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只看她咬牙強忍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淡淡一笑:“我休了南行知跟你沒關(guān)系,你不用太高看自己,以為自己有資格左右我的決定。”
李氏臉色一僵。
“我若真愿意高看你一眼,當(dāng)年你都不會有機會進相府為妾。”南夫人嗓音淡淡,卻透著一股濃烈的威壓和寒涼氣息,“所以你不必把自己當(dāng)回事。”
這句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臉上,讓她火辣辣的難堪。
李氏狠狠地咬牙,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攥緊,尖銳的指甲幾乎快掐破嬌嫩的掌心。
這個賤人。
句句往她心窩子里戳。
她以為自己是誰?當(dāng)今皇太后也沒她這么惹人生厭,不就是個出身卑賤的商戶女,憑什么這么高傲,憑什么這么看不上她?
好想一巴掌揮過去,狠狠教訓(xùn)一下這個賤人,讓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想打我?”南夫人眼神疏淡,帶著幾分嘲弄似的看著她,“李氏,你可以試試。”
李氏一驚回神,對上她寒涼譏誚的眼神,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姐姐在說什么?”她臉色微白,強自僵笑,“妹妹怎么敢……怎么敢有這樣的想法?”
“不敢就好。”南夫人冷淡地說道,目光微轉(zhuǎn),環(huán)顧席間一周,“既然諸位都聽清楚了,那么今天關(guān)于我跟南行知的事情到此為止。稍后邁出這扇門,我跟南行知從此再無瓜葛,府中所有屬于我的嫁妝,我一概帶走,南相若是不放心,怕我?guī)ё吒衅渌麞|西,可以派個信得過的人去看著。”
頓了頓,“我這個出身商戶的低俗女子今日自請下堂,不再留在相府丟丞相大人的臉,丞相大人以后想提平妻還是想娶續(xù)弦,皆與我無關(guān)。”
說完這句,她轉(zhuǎn)頭看向容毓:“至于小女曦兒,就交給攝政王了,還望王爺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吃了賤人的虧。”
眾人皺眉,再次不滿于元氏的言語粗俗。
誰家正室夫人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就罵妾室為“賤人”的?這位元氏實在不像話。
而且她若真跟南相和離了,以為攝政王還能繼續(xù)娶南曦為妻?
簡直是做夢。
眾人心里這般想著,此時卻沒有人再敢隨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