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那個小縣城，供奉仙堂的也不少，但我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家，竟然供奉著黑色的堂單。

    但我的注意力全都被這黑色堂單吸引了，下意識地就想仔細看，但還沒等看清，腦子里就嗡的一聲，仿佛被人在后腦勺上砸了一悶棍。

    但這感覺一閃就沒了，我差點沒暈倒，用力甩了甩頭，心里一個勁的念叨六字真言，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但就在這鬼王像的對面，偏偏還有一尊菩薩坐像，雙目微閉，盤膝而坐，似乎也不想看這殘忍的一幕。

    由于這房間本就沒窗戶，前面好歹還有個門，后屋就更昏暗了，我過了這么一小會的功夫，眼睛才適應過來，定睛往前一看，才發現原來就在我們兩個的正前方，那個黑堂單的前面，盤膝坐著一個人。

    我試著在心里喊了幾聲蟒天花，沒有回應。

    那老人忽然笑了，那是一種略帶沙啞的，仿佛用泡沫蹭玻璃般令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何雨晨，我同學，她說這個事，天底下就您老人家能解決。”為了給他戴個高帽，我順嘴捧了他一句。

    “收鬼？”老人問。

    那老人原本坐在那里紋絲沒動，語調也一直很低沉，但一聽我提到鬼胎這兩個字，他忽然抬起頭來，眼睛里竟然閃著一絲瘆人的綠光，直勾勾地盯著我。

    老人沉默了片刻，終于緩緩開口了。

    說完這八個字，他忽然用一種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對著面前的空氣哇啦哇啦說了半天。

    然后，他又拿了一個黑色小碗，碗底朝下，也遞了過來。

    “無根水到哪去弄？”我接過這兩樣東西，又問了一句。

    老人每一句話都很簡短直接，說完之后，他也不管我聽不聽得懂，就又轉身坐下了。

    “符只要八百八十八，碗贈送。”老人說道

    上官愛一聽才要八百八十八，伸手就掏出一沓錢，掃了一眼大概是一千左右，數也沒數就遞了過去。

    他這個規矩，讓我不由想起了我的師父崔半城，當年給我算命，也是只收八百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