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之后，已經是夜里子時了，我和何雨晨漫步在午夜的大街上，一時間似乎誰也不想回家。

    何雨晨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那你覺得，他跟你有仇么？”

    何雨晨輕輕笑了下，說道：“是的，你說得很對。所以在薩滿的理念中，天地萬物都是有因果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仇。說不定，你前世曾經傷害過他，所以他這一世才來幾次對付你，現在你們之間的仇恨化解了，前世的因果也就了解了。這對于你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她這次沒有直接回答我，雙手插兜，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深深吸了口氣。

    我不假思索地說：“我覺得，有一些前世的仇怨，是可以化解的，但有一些是沒有必要化解的。如果他這一世是個好人，那我可以讓著他，也可以替我前世還債。但他這一世要是個惡棍，處處害我，想弄死我，那我就沒有必要化解了。反正前世就有仇，那也不差這一世了，大不了生生世世死磕下去。再說，憑什么讓我用這一世的命，去償還上輩子的債？我都不知道我上輩子是干嘛的，上輩子的事，跟我有關嗎？”

    “沒錯，你想的，跟我想的完全一樣。所以，我一定要為我師父報仇。他還不還前世的債，那也跟我無關，我只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他的債，他還。他的仇，我報！”

    “所以，你才一定要找出郭振言背后的人，是么？”我問道。

    “這么說的話，我們就必須要幫郭振言了，只有召喚他的亡妻上來和他相聚，他才會老老實實地交代，說出那人的下落。”

    何雨晨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激動，繼續說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找那位郭先生，要想召喚鬼魂附體，是離不開他的。你放心，這次還是我來。至于跳神的地點，還在周明陽家吧。”

    于是我們兩個約定好了分工方案，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郭瘸子，她去聯系周明陽家的房子，下午兩點，準時匯合。

    我們兩個聊來聊去實在沒什么聊的了，其實這時候我已經很累，有心想要回家睡覺，但她不走，我也不好意思先走。

    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淡的態度，我忽然停住腳步，捂了捂肚子，苦著臉對她說：“我好像忽然有點餓了，這一晚上也沒吃什么東西……”

    “要不……咱們買點吃的，去我住的地方，一邊吃一邊聊？”我試探著問道。

    何雨晨忽然笑了起來，但是她笑的很神秘，還有點不懷好意，目光斜瞥著我，眼神里似乎有著一絲挑逗。

    “那……你想吃點什么，我現在去買。”

    何雨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忽然給我來了個歪頭殺，別說，還挺可愛的。

    此時此刻，她那只眼睛尤其靈動，在望著我的時候，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一下子看透我的內心。

    “你猜我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