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戰艦之墓
桑競天道:“微臣有罪。”
蕭自容看都沒看他一眼:“好端端的,罪在何處?”
“臣不該讓秦浪前往北野。”
蕭自容道:“換成其他人決計無法讓北野陷入如今的困境,哀家不認為你做錯了。”
桑競天道:“臣私心作祟,秦浪不過只有短短的七年陽壽,臣不想他耽誤了陛下一生。”他想要對付秦浪絕非僅僅是這個原因,從根本上是因為秦浪早已識破了自己偽善的面孔。
蕭自容閉上雙眸抬起面孔,能夠感受到春風拂面,可內心中卻感到一陣陣的寒冷,她已無心為何還會心痛?原來傷心到深處不止是心會受傷。
蕭自容良久方道:“痛苦一生還不如幸福一天,若是玉宮能夠幸福七年,她已經比這世上的多數人都要幸福了。”停頓了一下又道:“哀家聽說,你的二女兒暖墨只剩下三年不到的壽元,身為人父,難道你沒有什么想法?”
桑競天低聲道:“臣會竭盡所能挽救她的性命。”
蕭自容道:“過去我一度認為生不如死,死去之后至少可以一了百了,可是后來我才發現,死去之后仍然要被生前的痛苦所折磨,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桑競天默然無語。
“你不會知道,你縱然知道也不會在意。”
桑競天低聲道:“我愿用余生恕罪。”
蕭自容搖了搖頭:“真正相愛的兩個人無所謂誰對誰錯,愛一個人不會想到去恕罪,恨一個人也不會給他恕罪的機會!”說完這句話,她起身離去,只剩下桑競天獨自垂首站在遠處,夕陽西下,桑競天的半邊面孔隱沒在陰影之中。
越是潛入海底光線越是黯淡,最后完全變成了漆黑如墨的顏色,朝雨歌擺動長尾,尾鰭上泛起青色光華,尾部的魚鱗一片片點亮,照亮這黑暗的海底,宛如一盞引路的明燈。
五彩斑斕的小魚聚攏過來,環繞在她的身邊,螺旋盤繞,如同附上了一條五彩的綢帶。
秦浪屏住呼吸,純粹以魂力驅動,身軀繃直如同一支箭鏃,下潛的速度絲毫不次于朝雨歌,黑風就在他身邊,朝雨歌回首望著秦浪,看到他居然能夠跟緊自己,不由得嘖嘖稱奇,若是在陸地上,她的行進速度次于秦浪不足為奇,但是在水底,這本該是鮫族的天地,想不到秦浪仍然可以保持和自己并駕齊驅。
朝雨歌道:“公子,咱們才行進了一半呢。”
秦浪點了點頭,他沒有朝雨歌在水中傳音的本領,心中暗忖,想不到表面平靜無波的齊云港海底竟如此之深。當年大雍水師在此折戟沉沙絕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