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中文 > 石章魚骨舟記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準(zhǔn)也不準(zhǔn)

      第一百七十二章 準(zhǔn)也不準(zhǔn)

      陳窮年聽完謝流云的稟報,臉上的表情越發(fā)凝重。

      謝流云道:“真是奇怪,丞相為何要去八部書院?”

      陳窮年道:“丞相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他去八部書院上香只是一個幌子,真正想去的地方是郡馬府。”

      謝流云道:“郡馬府?那里有什么好看?難道專程去見秦浪?”在謝流云心中秦浪好像還沒那么重要,不應(yīng)該值得當(dāng)朝丞相親自登門拜訪。

      陳窮年搖了搖頭:“秦浪和丞相的相遇應(yīng)當(dāng)只是巧合,丞相焉能不知他目前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別人的關(guān)注之中,我們既然能夠知道他的動向,別人也一定能夠知道。”

      “可他不是已經(jīng)遞了辭呈?”

      陳窮年嘆了口氣道:“太后若是準(zhǔn)備放他回鄉(xiāng)何須等到現(xiàn)在?根據(jù)我掌握的消息,至今丞相都未接到郡主大婚的喜帖。”

      無論是桑家還是慶郡王都已經(jīng)開始廣發(fā)喜帖,兩家同時將當(dāng)朝丞相呂步搖忽略,這可不是一個巧合,尤其是慶郡王龍世興還是呂步搖的學(xué)生,桑競天不送可以說是疏忽,龍世興可沒什么理由。

      陳窮年感到風(fēng)雨欲來,他甚至判斷出太后正醞釀著向呂步搖出刀,只希望太后選中的那把刀不是自己。

      蕭自容這兩天都呆在永壽園,倒不是貪戀這里的雪景,而是她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個人坐在永壽宮的高臺上賞雪,宮人們都覺得太后很抗凍。

      安高秋低頭哈腰地走了過來,畢恭畢敬道:“太后娘娘,剛剛接到了一封密報。”

      蕭自容點了點頭道:“念!”

      安高秋展開密報請冷清嗓子道:“今日辰時三刻呂相國乘坐馬車離開相府,中途經(jīng)文苑巷入朱雀街,于東門大街路口轉(zhuǎn)向入東門大街,途經(jīng)……”

      安高秋逐字逐句地緩緩誦念,卻是關(guān)于丞相呂步搖的全部去向,詳細到他經(jīng)過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停留,停留多久,陪同人員,馬車幾乘,甚至連他穿什么衣服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蕭自容閉上雙目:“放著大門不走,偏偏要去鉆郡馬府的墻洞,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安高秋不敢表態(tài),垂手站立在蕭自容的身邊。

      蕭自容道:“他和秦浪是第幾次見面?”

      “據(jù)奴才所知應(yīng)當(dāng)是第一次。”

      “應(yīng)當(dāng)是做給哀家看的,龍熙熙大婚,身為丞相他連一張喜帖都沒收到,心里對哀家有怨氣。”

      安高秋一臉媚笑道:“這張喜帖就算發(fā)也應(yīng)當(dāng)是慶郡王和桑大人,太后只是一個牽線的月老,他好像埋怨錯人了。”心中卻明白,丞相呂步搖至今沒有收到喜帖的消息是太后故意讓人放出去的,表面上看是禮節(jié)上的疏忽,可實際上是通過這件事狠狠打呂步搖那張老臉,安高秋對這位女主子開始刮目相看,過去可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這么深的心機,這么高妙的手段。

      蕭自容也笑了起來:“說起來慶郡王還是他的學(xué)生,到現(xiàn)在都不送喜帖過去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呢。”

      安高秋心說慶郡王還不是怕你,他不敢送這張?zhí)樱劣谏8偺欤緛砭秃蛥尾綋u不睦,剛好借著這件事羞辱一下呂步搖,瞇起雙眼望著依舊飄零的雪花道:“娘娘,今兒是初一了。”

      蕭自容點了點頭道:“桑競天來了嗎?”

      安高秋道:“已經(jīng)讓人去傳了,今兒雪大路滑,估計要遲一些。”

      兩人這邊正說著話,御史大夫桑競天已經(jīng)到了,蕭自容讓安高秋將桑競天帶到觀景臺。

      過了一會兒桑競天跟在安高秋的身后來到觀景臺,直接跪在雪地上行禮:“微臣參見太后千歲千千歲!”

      蕭自容道:“卿家平身吧。”

      桑競天站起身來。

      蕭自容給他賜座,安高秋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木凳搬了過來,拂去上面的積雪,桑競天坐了下去,他身材雖然高大,可木凳明顯是特地準(zhǔn)備的,坐下去之后比蕭自容矮了一頭。

      桑競天暗暗想笑,畢竟是個女人,為了突出其地位居然在意這種形式細節(jié),真以為太后就要時時刻刻高高在上嗎?

      蕭自容道:“今天傳卿家過來是有要事想跟你商量。”

      桑競天恭恭敬敬道:“太后請吩咐。”

      蕭自容道:“丞相告老還鄉(xiāng)的事情卿家怎么看?”

      “此事臣有所耳聞,丞相老當(dāng)益壯,為何突然請辭?”桑競天并未直接回應(yīng)蕭自容的問題,而是巧妙地將這個問題給擋了回去,滿朝文武都知道他和呂步搖政見不同,現(xiàn)在呂步搖辭官的敏感時刻,自己還是少發(fā)表意見為妙。

      蕭自容暗罵桑競天狡猾,眼角瞥了桑競天一眼,桑競天垂著頭,目光望著積雪的地面,這是一個臣子最基本的禮貌。

      蕭自容毫不客氣地說道:“卿家是不敢說吧?”

      桑競天道:“丞相位極人臣,群臣之首,身為下官,臣并不適合對此發(fā)表意見。”

      “你還是顧命大臣之首呢,先皇如此看重你,就是覺得你敢于仗義執(zhí)言,說吧,不用有什么顧忌。”

      桑競天道:“丞相拳拳愛國之心,天日可鑒……”

      蕭自容一雙鳳目中閃過不屑的光芒,冷哼了一聲打斷了桑競天尚未說完的話。

      桑競天干咳了一聲繼續(xù)道:“先皇駕崩不久,陛下尚幼,大雍正值用人之際,臣竊以為丞相告老還鄉(xiāng)還不是時候,容易引起人心動蕩,妄自猜度。”

      蕭自容秀眉顰起:“你反對?”

      “可丞相畢竟年逾古稀,身兼如此重任難免力不從心,一人事小,家國事大。”

      “卿家不必拐彎抹角,你覺得他的這封辭呈,哀家是應(yīng)當(dāng)準(zhǔn)還是不準(zhǔn)?”

      “臣不敢妄自猜度太后的意思,也不敢為太后做主。”

      “那就說你自己的意思。”

      “準(zhǔn)也不準(zhǔn)!”

      蕭自容笑了起來,這個桑競天真是個老油條:“什么叫準(zhǔn)也不準(zhǔn)?”

      桑競天低聲道:“可告老,但是返鄉(xiāng)有些可惜了,暫時還是留呂相在雍都,畢竟皇上還未親政。”

      “你是讓哀家順?biāo)浦勖饬怂南辔唬钦漳憧窗Ъ覒?yīng)當(dāng)把他安置在什么地方發(fā)揮余熱呢?”

      桑競天恭恭敬敬道:“太后忘了,呂相還是八部書院的首席大學(xué)士呢。”

      蕭自容點了點頭,桑競天所說的準(zhǔn)也不準(zhǔn)和她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其實在剛剛送來呂步搖今日的去向路線之后,蕭自容就意識到,連呂步搖自己都預(yù)感到了他不久后的歸宿。

      呂步搖雖然老了,但是仍然不可輕易放他離開雍都,一旦放虎歸山必然會引發(fā)嚴(yán)重的后果,呂步搖擔(dān)任丞相多年,門下弟子不計其數(shù),蕭自容動過將他徹底除掉的念頭,可想起可能引發(fā)的后果,她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暫緩,桑競天提出的方案無疑是最為可行的。

      呂步搖今天的一舉一動絕非偶然,而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給出一個明確的信號。

      蕭自容道:“你干兒子的婚事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萬事俱備了。”

      “哀家聽說郡馬府那邊出了點事情啊。”

      桑競天道:“小事。”提起這件事就說不出的郁悶,他居然被秦浪這小子反擺了一道,又偏偏是有苦說不出的啞巴虧。

      “那就好!”

      此時一名小太監(jiān)匆匆來到安高秋的旁邊,低聲向他稟報了一句什么,安高秋聽完臉色一變,一雙細眼向蕭自容望去。

      蕭自容一看就知道他有事:“桑卿家又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啟稟太后,李奉常在外面求見,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蕭自容哼了一聲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讓他過來,剛好桑卿家也在,一起商量商量。”

      安高秋擺了擺手,那小太監(jiān)一溜小跑去接李逸風(fēng)了,不多時李逸風(fēng)已經(jīng)來到了觀景臺,他滿臉通紅,額頭上都是大汗,在這樣的天氣里以這樣的狀態(tài)出現(xiàn),一看就知道遇到了緊急的事情。

      李逸風(fēng)看到桑競天也在不由得一呆,先給蕭自容行禮,平身之后,又看了桑競天一眼。

      桑競天看出李逸風(fēng)似有忌憚,于是笑道:“看來微臣還是回避吧。”

      蕭自容雙眉一挑:“有什么可回避的,說!”

      李逸風(fēng)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件事和桑大人有些關(guān)系。”

      桑競天心中一怔,和自己有關(guān)?他和李逸風(fēng)雖然交情不深,可兩人之間也沒有什么矛盾,李逸風(fēng)難道帶來了對自己不利的消息?難怪蕭自容沒讓自己回避,該不是聯(lián)合李逸風(fēng)設(shè)了一個圈套讓自己鉆?

      桑競天表面上風(fēng)波不驚,微笑道:“這樣說來,微臣更應(yīng)當(dāng)留下了。”

      李逸風(fēng)道:“大冶國使團到了。”

      蕭自容道:“區(qū)區(qū)一個大冶國使團你用得著如此大驚小怪的嗎?”

      桑競天也覺得李逸風(fēng)小題大做,只是不知大冶國使團跟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李逸風(fēng)道:“他們來了不少人,不但有大冶國國師趙獅駝,還有大冶國的六皇子鎮(zhèn)西王張延宗。”

      桑競天皺了皺眉頭,大冶國新近趁著大雍皇帝駕崩新君上位,內(nèi)政交接之時,在邊境屢屢制造摩擦,現(xiàn)在突然派出使團來到大雍,不知出于何種目的?桑競天道:“這使團來得如此突然?為何他們到了雍都方才得到消息?這件事有些不合常理。”他向來思維縝密,一聽就察覺到其中的反常之處。

      李逸風(fēng)向兩人解釋,大冶國的使團是打著商隊的旗號進入大雍境內(nèi)的,直到他們來到雍都方才亮出使團的旗號,真正讓李逸風(fēng)感到棘手得是,大冶國使團前來是為了下聘。

      “下聘?他們下哪門子的聘?”蕭自容看上去也有些云里霧里。

      李逸風(fēng)道:“十八年前,現(xiàn)在的大冶國國君,當(dāng)時的獻王張承濟曾經(jīng)帶著張延宗出使雍都,先皇在玉津?qū)m設(shè)宴款待,當(dāng)時出席酒宴的還有慶郡王,慶郡王中途離席,當(dāng)時是因為郡王妃早產(chǎn),獻王當(dāng)時笑稱,若是郡王妃生了位郡主,就給他當(dāng)兒媳婦,先皇答應(yīng)了。”

      桑競天聽到這里頭皮頓時一緊,難怪說跟他有關(guān)系,再有六天秦浪和龍熙熙就要成親,怎么會生出這種波折,這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

      蕭自容怒道:“胡鬧,哀家怎么從未聽說過這件事?”

      李逸風(fēng)哭笑不得道:“此事倒是千真萬確,那張延宗帶來了先皇當(dāng)年的手諭,上面還有先皇的金印,微臣已經(jīng)讓宗正查過當(dāng)年的記錄,先皇當(dāng)時也是酒后之言,事后誰也沒有提起過,甚至連慶郡王都不知道這件事。”

      桑競天道:“那封手諭在什么地方?”

      李逸風(fēng)道:“就在張延宗的手中,微臣不知如何應(yīng)對,所以只能打擾太后清靜了。”

      桑競天道:“一女豈能嫁兩家,十八年前的事情,他們?yōu)楹螐奈刺崞疬^,現(xiàn)在突然過來下聘,簡直是存心故意無理取鬧!”桑競天心中這個窩火啊,本來秦浪的婚事跟他關(guān)系不大,但是現(xiàn)在誰都知道秦浪是他干兒子,喜帖都發(fā)出去了,桑家要娶兒媳婦,好歹也是皇族郡主,馬上就要成親了,突然出來一個指腹為婚搶親的,真要是被人把兒媳婦給搶跑了,他桑競天這張臉面還望哪兒擱?

      桑競天若是早知道認義子認出這么大的麻煩,他說什么也不會認秦浪當(dāng)義子,有種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感覺,還伴隨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郁悶。

      蕭自容道:“桑卿家不必激動,此事必須慎重,若是先皇當(dāng)年真說過這件事,君無戲言,我們還真不好失了大雍的顏面。”

      桑競天望著出奇冷靜的蕭自容,心中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這娘們可能從頭到尾都清清楚楚,這出鬧劇該不是她一手策劃得吧?如果真是如此,這個蕭自容的心機也太深了,這件事需要謹慎對待,決不可因一時義憤而中了她的圈套。

      蕭自容向桑競天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查清楚再說了。”

      安高秋一旁站著,仿佛發(fā)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guān),在宮中呆久了,什么該聽,什么不該聽,安高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浪回到吉祥巷沒多久,一個宮里的小太監(jiān)過來找他,親手將安高秋寫給他的一封信交給了秦浪。

      小太監(jiān)走后,秦浪展開那封信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對和龍熙熙聯(lián)姻從開始的抗拒到接受,在護衛(wèi)雪舞的錦園之戰(zhàn)以后,他對龍熙熙的感覺改變了許多,雖然還談不上愛到死去活來的地步,可至少不討厭,甚至已經(jīng)開始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許多優(yōu)點,對這些優(yōu)點產(chǎn)生了欣賞之情。

      安高秋讓人秘密送達的消息讓秦浪突然產(chǎn)生了危機感,人在面臨競爭和有可能失去的時候心態(tài)就會迅速產(chǎn)生一種微妙的變化。

      秦浪先平靜下來,仔仔細細將這封信又看了一遍,安高秋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了他,按照信中所說桑競天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秦浪不知桑競天會不會在這件事上和自己堅定站在同一立場,如果桑競天這么做,也會很快派人告訴自己這件事。

      秦浪斟酌了一下,目前家里只有王厚廷在,他讓王厚廷留在家中等候消息,自己則縱馬去了慶郡王府。

      秦浪目前還不知道慶郡王是不是已經(jīng)得知了這件事?來到慶郡王府一問,卻聽說慶郡王父女都不在。

      秦浪將準(zhǔn)備好的一封信交給了王府管家,讓他等龍熙熙回來親手轉(zhuǎn)交給她。

      翻身上馬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卻看到前方一支鮮衣怒馬的隊伍迎面而來,隊伍正前方是一位穿著黑色貂裘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貴氣公子,遠遠目光就鎖定了秦浪。

      秦浪并不認得他,本想回避這支馬隊,卻想不到那公子做了個手勢,馬隊一字排開攔住了秦浪的去路。

      秦浪勒住馬韁讓黑風(fēng)四蹄釘在雪地之中,平靜望著對方,敢在慶郡王府前方對自己這個未來郡馬如此囂張的人倒是不多,能夠判斷出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且十有**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那黑衣公子眼神冷漠地望著秦浪:“你就是秦浪?”

      秦浪微笑點頭:“這位公子我好像不認識你啊,攔住我的去路是什么意思啊?”聽到對方的口音已經(jīng)猜到對方可能就是大冶國的六皇子張延宗。

      黑衣公子道:“我是張延宗。”

      “不認識!”

      “大膽狂徒!竟敢對我家六皇子無禮!”一旁武士已經(jīng)將腰刀抽出了一半。

      秦浪呵呵笑道:“哪家的皇子?我可不知道大雍有位六皇子,冒充皇親國戚是要殺頭的。”一雙虎目盯住那名已經(jīng)將刀抽出一半的武士道:“你若想客死異鄉(xiāng),不妨拔刀一試。”

      武士正想拔刀,張延宗用眼神制止了他,冷靜道:“丁虎,不得無禮。”

      此時從右側(cè)的街道一輛馬車朝這邊駛來,卻是慶郡王回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慶郡王從車窗看到了外面的情景,馬上放下車簾,誰都沒搭理,直接讓人駕車進入了王府,仿佛在王府大門前發(fā)生的事情和他無關(guān)一樣。

      張延宗讓人去送上拜帖,王府管家回復(fù),慶郡王身體疲憊,現(xiàn)在什么人都不見。

      秦浪也沒有進去拜見慶郡王,感覺慶郡王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自己前來的目的本來也不是見他,就算見到他也解決不了問題。

      秦浪返回住處之后,王厚廷告訴他并沒有任何人過來拜訪。

      秦浪開始意識到這件事肯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桑競天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將這件消息轉(zhuǎn)告給自己,看來他是要等待自己主動登門,也不排除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對雪舞事件的不滿,只是雪舞之事傷得是桑競天的里子,自己的這場婚事若是發(fā)生了變數(shù),可是要傷到他的面子,也許桑競天已經(jīng)充分算計到了最壞的一步。

      慶郡王拒絕張延宗的拜訪,證明他現(xiàn)在也是心亂如麻,秦浪并不指望慶郡王能夠解決這個麻煩,他目前最想見的人是龍熙熙,很想知道龍熙熙此時的想法。

      秦浪意識到龍熙熙苦心編織的情網(wǎng)對自己開始起到作用了,連老天都在配合她。

      外界并沒有傳出關(guān)于這件事任何的風(fēng)聲,可能是這場紛紛揚揚的雪封鎖了這個消息,也可能一切都還在醞釀之中,傍晚時分,秦浪趁著天色未暗再次來到了慶郡王府,聽王府管家回復(fù),龍熙熙仍然未歸,王爺傳令誰都不見。

      秦浪縱馬來到錦園,內(nèi)心存著一線希望,或許能夠在這里遇到龍熙熙,錦園今天的工程已經(jīng)完工,工匠全都離開了。

      秦浪打開門鎖,牽著黑風(fēng)進入錦園,這會兒功夫天已經(jīng)黑了,小樓并未亮燈。

      院墻已經(jīng)修好,連通往八部書院的小門也留好了,舉目四處張望,卻見小樓屋頂之上一個身影一動不動坐在那里,雪人兒一樣,定睛望去,那雪人分明就是龍熙熙。

      秦浪凌空一躍來到落滿積雪的屋檐上,龍熙熙身上落滿了雪,睫毛上沾滿霜華,一雙美眸望著他,兩行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已經(jīng)凍得青紫的嘴唇哆哆嗦嗦道:“我……我就想知道……你會不會來找我……”

      秦浪心中一顫,虎目感到一熱,他什么話都沒說,脫下外氅披在龍熙熙的肩上,然后將她緊緊擁抱在懷中,握住龍熙熙冰冷的手,用體溫溫暖著她的嬌軀。

      龍熙熙道:“你心中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秦浪搖了搖頭。

      龍熙熙的表情有些失落。

      秦浪道:“不僅僅是在乎,是心疼!”

      龍熙熙嚶嚶哭了起來:“不用你可憐我……”

      “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不就是讓我可憐你嗎?”

      “我不要你可憐,我要你愛我,我要你把我放在心里!”

      秦浪點了點頭將她抱得越發(fā)緊了,裝可憐也罷,套路也罷,一個女人愿意為你如此,還能讓他說什么,而他更清楚自己的心里感受,當(dāng)他接到安高秋的那封密函的時候,內(nèi)心是真正緊張了,他在乎龍熙熙,真得在乎!

      秦浪本想帶著龍熙熙去小樓內(nèi)躲避風(fēng)雪,可龍熙熙仍然堅持坐在屋頂,兩人就這樣相偎相依地坐著,秦浪讓龍熙熙坐在自己的腿上,小聲道:“屁股都凍裂了吧?”

      龍熙熙俏臉貼緊了他的面孔,小聲道:“好端端的呢,不信你摸摸。”

      秦浪剛一伸手,就被她一巴掌拍開:“登徒子,老實交代,你摸過多少女人屁股?”

      秦浪道:“不記得了,只是見過你的之后,我就再也沒有摸其他人的興致了。”

      龍熙熙有些難為情,皺了皺鼻子,卻突然擰住秦浪的耳朵:“騙子,你明明當(dāng)著我的面摸了陳薇羽。”

      秦浪哭笑不得道:“話不能亂說,人家是大雍皇后,這事兒傳出去是要滅九族的。”

      “在平原驛,你可沒少占她的便宜。”

      “還不是你干的好事?”

      “誰讓你追上來的?她又不是你女人,你那么緊張干什么?”

      秦浪無語,跟女人果真是講不清道理的。

      龍熙熙道:“你是覺得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秦浪道:“你屁股更白一些。”

      龍熙熙伸手欲打,被秦浪抓住了手腕,低頭捉住她的櫻唇,龍熙熙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嬌軀就軟化在他的懷里。



      主站蜘蛛池模板: 好男人官网在线观看免费播放| 欧美日韩国产在线人成|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9999| 一级做a爱片在线播放| 日韩精品免费在线视频| 亚洲精品乱码久久久久久蜜桃图片 | 亚洲欧洲日产v特级毛片| 美国亚洲成年毛片| 国产成人精品免费视频大全五级 | 明星xxxxhdvideos| 亚洲色大成网站WWW尤物| 老色鬼久久亚洲av综合| 国产欧美日韩在线观看无需安装| a级毛片免费观看在线播放| 新97人人模人人爽人人喊| 亚洲av本道一区二区三区四区| 激情内射日本一区二区三区| 喝乖女的奶水h1v| 黄色网在线播放| 国产美女在线一区二区三区| 一个人看的视频在线| 日本tvvivodes人妖| 亚洲一区二区三区不卡在线播放| 激情视频在线观看网站| 又粗又硬又大又爽免费视频播放 | 好爽好多水小荡货护士视频 | 国产综合久久久久| www中文字幕在线观看| 无翼乌邪恶工番口番邪恶| 亚洲AV无码专区国产乱码电影| 污视频免费看软件| 免费福利视频导航| 老汉扛起娇妻玉腿进入h文| 国产太嫩了在线观看| 网址在线观看你懂的| 在线播放国产一区二区三区| 一区二区在线观看视频| 护士强迫我闻她的臭丝袜脚| 久久精品亚洲综合一品| 欧美亚洲国产一区二区三区| 亚洲欧美视频一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