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出洞
沒有人掉以輕心,江憲的手還顫抖的放在石洞中。帳篷內一片死寂,五分鐘……十分鐘……足足十五分鐘后。特木倫才麻著膽子,小心翼翼走到帳篷邊。
帳篷上,已經沒有任何怪物的倒影。
他伸出抖到不行的指頭,狠狠吞了口唾沫,滿頭冷汗地拉開了一絲拉鏈。
目光所及,洞穴之外,只剩下寧靜的湖面,和上方投射下的些微月光。仿佛剛才群魔亂舞的景象從未出現過一般。
“走了……”他轉過身來,聲音仍然不敢提高,沙啞道:“走了……都走了!”
說完,他咚一聲癱倒在毯子上。
江憲閉上眼睛,重重出了一口氣。這時候,才感覺迷彩服粘膩得厲害,手心全是冷汗。和石塊碰撞過的手,一股股劇痛襲來。甚至他將手縮回來后,仍然放不開信號槍。還是宋濂石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掰開他的手。
“你怎么想到的?”宋濂石一邊掰手指,一邊震撼地問道。
只有震撼。
甚至一點點嫉妒都生不起。
他自問,換做他,是絕對不敢冒這個險的。不……甚至他用信號槍解圍都可能想不到。
危機關頭的冷靜,思維之迅捷,知識之廣博……如果他是省機關的人,出去之后會立刻發邀請函。這種人才,絕對不能放過!
“記得卷宗嗎?報案人的口述。”江憲仍然閉著眼睛,讓頭皮過電的感覺一點點舒緩下來。聲音甚至沒有波瀾:“他們看到了怪物,但是怪物沒有追。”
“窩窩坑不大,怪物絕對跳得上來。我認為……它不追只有一個原因。”
他睜開眼睛道:“那天,是暴雨。”
“長期生長在黑暗中的怪物,會懼怕強烈的光線。比如雷霆,比如信號彈。剛才這是最好的選擇。”
特木倫不知什么時候坐了起來,同樣安靜地聽著。他仿佛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
直到現在,他仿佛才明白,他為什么永遠只是記名弟子。
他曾經覺得,師門里他不比別人差。別人會的他也會。別人記得的他也記得。憑什么自己被發配到佛坪縣當一個小警員?
原來……有些差距,根本不在于記了多少,會了多少。
而在于能不能在最適合的地方學以致用,有沒有這份膽色,具不具備這份擔當。
“領隊……”他終于開口了,低聲道:“你……睡醒了會出聲嗎?”
“不會。”江憲揉著自己的手,淡淡道:“我死鬼師傅還沒死的時候,一個晚上會在不同的時間叫醒我四次以上。一旦發出一點聲音,哪怕是打鼾,都會被吊起來打。”
“呵……”特木倫苦笑了一聲。再也不說話了。
“好好休息吧。”江憲躺在了毯子上:“現在輪到誰了?放心,那些東西經過一次驚嚇,起碼今晚是不會再出來了。”
誰都沒有了睡意,卻又逼迫著自己睡著。時間就在期待和忐忑中緩緩過去。
第二天,當江憲睜開眼睛的時候,長長舒了口氣。
帳篷外,陽光明媚,今天又是一個艷陽天。
“吃早飯,然后……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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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局長有些形容憔悴。
他手中端著一個大瓷碗,瓷碗里是油潑面。一根根筋道的面條下,鋪著豆芽,黃瓜,切成絲的白菜。上面放著一小撮鮮紅的辣椒。只要等一瓢金黃的菜油澆下,就是一碗香噴噴的人間美味。
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吃。
從昨天開始,搜救小隊就完全失去了信號。那一刻起,他就如坐針氈。昨晚幾次被噩夢嚇醒。今天直接一大早,就等在了臨時辦公室。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又是一個早上的信息全無。他看著面前的面碗,一點胃口都沒有。嘆了口氣,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