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福上山時不過十一歲，那時他只是龍虎山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士。

    也沒有悟性。

    而那個時候，宋知非卻是龍虎山最耀眼的人。

    余福記得很清楚，那天他照例拿著掃帚清掃道觀小路，掃著掃著就走到了龍虎山禁地，也就是宋知非清修的木屋附近，等他反應過來正要離開時，宋知非已然叫住了他。

    這之后，余福每天都會過來。

    很多年后。

    他在木屋旁邊整整住了三十年，三十年后，他開始悟道，五十歲入開河，七十歲入觀海，一百歲入守一，一百五十歲入天罰……余福成了龍虎山有史以來悟道最晚的人，也成為了歲數最大的一位天師。

    那本書厚厚一疊。

    余福自知愚笨，看了三十年才勉強看懂，每看完一遍，他都會老淚縱橫。

    自己何德何能？

    他不知一次幻想過今日場景，等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余福的心情自然是掩飾不住的激動落淚。

    四人陸續起身。

    “嗯。”

    宋知非沒有坐最上面的那個天師椅。

    余福掩了掩淚，問道：“小師叔，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此話一出，丘機子立馬道：“師叔祖，既然你已經想起了之前的事，為何不留在龍虎山，我可以……”

    丘機子、左慈、于吉等人不知道往事，自然也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宋知非多說什么，他笑道：“龍虎山有現在這個樣子，我已經很滿意了，當初師父飛升，我兵解，龍虎山就只剩下幾位師兄在苦苦撐著，我還以為到現在，龍虎山已經名存實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