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爺凄厲的一聲叫，連滾帶爬的撲過去，夜色漆黑，他小腿又受了傷，雙手雖抓住了梁懷遠的衣襟，但卻無法將梁懷遠抱起來。

    火光亮起，高文采點燃了一根火折子。

    梁懷遠這樣的晉商賣國該死，但眼見他被蒙古人所殺，心中卻不免有些同胞的悲戚。

    微弱的火光下，梁懷遠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如紙，喘息間，嘴角吐出的都是鮮血，同時他前胸和后背的傷口鮮血也汩汩而出，眼見是不能活了。

    秦師爺痛不欲生。

    梁懷遠幽幽醒來，眼見是秦師爺，他灰暗的眼神忽然恢復了一點光彩，嘴唇甕動了幾下，悲戚道：“梁家幾十年的經營，全毀在了我手里了。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啊……必勒格，脫脫不花……兩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聲音里充滿了惡毒的詛咒，眼角卻流下了淚珠。

    “不行了……”梁懷遠眼神渙散，已然進入到最后的彌留階段，他搖搖頭，忽然一把抓住秦師爺的手，艱難的道：“過來，有件機密的事情我要告訴你……”

    不知道梁懷遠說了什么，但秦師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呆愣了片刻后，再看向少東家時，梁懷遠已經閉上眼睛，氣絕身亡了。

    夜風吹過，高文采手里的火折子也燃盡熄滅了。

    秦師爺嗚嗚痛哭。

    ……

    清晨，朱慈烺準時起床，立在東直門城樓上查看各營跑步出城的情況，經過將近一月的操練，各營出城的隊列已經秩序許多，跑步聲也變的齊整，各營將官

    各營出城完畢，朱慈烺隨著將士們前往城外大校場。

    雖然屢戰屢敗，并有大量漢奸投敵，但這個時代的漢家男兒并不缺少戰斗的勇氣，薩爾胡，大凌河，渾河，松山，無數將士浴血奮戰，匐尸關外，但只有勇氣是不夠的，因為建虜是有史以來，華夏王朝面對的最兇狠最狡詐的一個敵人。

    但建虜不同，他們閹割華夏文化，強制植入他們的基因，華夏文明遭受到有史以來最大的浩劫，以至于到了朱慈烺前世的那個時代，建虜所留下的遺毒都還深深影響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們寄身在華夏文明之上，孜孜學習，但卻又改變了華夏文明最重要的象征符號，那就是華夏衣冠。

    論兵馬的強壯，建虜不超過蒙古人，但蒙古人征服華夏的過程卻遠沒有建虜那么順利。

    要想逆轉歷史，明軍指揮系統的混亂必須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