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李晃點頭，聲音淡淡：“確實是太子在背后指使的。駙馬都尉參股小煤窯之事，兩個月前就被太子查到了，不過太子卻隱忍不發，反倒是命令駙馬都尉暗中查核，收集各個勛貴枉法的證據。勛貴們再是聰明也想不到駙馬都尉會胳膊肘往外拐，眾人都沒有防備，以至于讓他輕松的拿到了證據，今日朝議，朝廷苦無糧餉，駙馬都尉的出現正是時候。若是往常，陛下未必會這么決絕的處理勛貴。所以兒子以為，一切都是太子和駙馬商議好的。”

    “果然不出所料……”

    太子的能量越來越大了，不但帶天出征，而且已經能夠影響到皇帝的態度，像西山小煤窯之事，若不是太子進言，皇帝絕不會擔著驚擾皇陵的大責，令煤窯續開的。

    “干爹也不必太過擔心，開封可不是必勝之局，一旦有什么閃失，陛下滿心的期望，怕全部都會變成失望。”看出了王德化的惶恐，李晃聲音淡淡的開解。

    服侍崇禎帝這么多年，他對崇禎帝的脾性太了解了，崇禎帝是一個溫暖如春和冷冽如冰的混合體。如果太子讓他失望了，即便是兒子，恐怕他也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還有，太子好像從澳門找來了幾個佛郎機醫生，為長公主診斷了一番之后，長公主的病情竟然大為好轉。這也是駙馬爺敢離開京師，到太子軍中戴罪立功的原因。”李晃道。

    長公主可不是隨便什么醫生都能醫的，非太醫不可，本朝規制，除非是有圣命，民間醫生是不能為長公主診病的，更遑論什么佛郎機醫生了。但有違反者，不但醫生本人，連牽線的宮女仆役都會受到嚴厲責罰。

    王德化眼睛一亮，隨即又黯然，搖頭道：“不行，其他事情可以參一本，但事關陛下的姐姐，陛下絕不會為此降罪鞏永固的。”

    “你是說……田貴妃！？”

    田貴妃正在病重，那幾個佛郎機醫生既然能看好長公主，說不定對田貴妃也會有一些醫治呢，一旦田貴妃病情好轉，陛下龍顏大悅，對提出建議的他肯定會增加榮寵。

    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沈霑面色凝重，開口就道：“太子要代天出征了。”

    沈霑搖頭：“娘娘說，時機還未到……”

    沈霑近前一步，壓低聲音：“太子帶天出征，從京師到開封，這一趟最少得三個月，弄不好就得半年。中宮憂思，一定神不守舍，我以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李晃放下茶碗，面色肅然：“能否揭開三年前的真相，為五皇子討得公道，關鍵不在中宮，更不在太子，而在于陛下。如今太子出征，陛下心氣正盛，這個時候任何人提出對中宮和太子不利的言辭，都必然會惹惱陛下，我等死不足惜，但如果牽扯到貴妃娘娘，那就萬死莫恕了，所以絕不可妄動，一切都等開封之戰后再說吧。”

    李晃冷笑：“你以為中宮現在的圣眷就不隆嗎？”

    “師兄你是坤寧宮主管，一定要謹言慎行，除非是驚天的大事，否則白天絕不可以再來我這里。”李晃冷冷望著沈霑：“望師兄切記！”

    房間恢復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