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養性的寢帳。

    每一個字都像是射在他心中的箭，令他心驚膽戰，不能自己，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太子年輕冷峻的面容，正狠狠瞪著他，仿佛是在說：朱國弼，你以為我刀鋒不利，不敢殺你嗎……

    太子竟然沒死！

    ————————在李乾德的偏沅兵的護衛下，太子此時正往九宮山而來。

    “完了完了……”

    “閉嘴！你給我起來！”

    朱國弼卻是不能信，還是哭：“未知？可太子要回來了……”

    “你是說……”朱國弼被他兇狠的眼神和動作嚇住了。

    “剛剛。”

    朱國弼搖頭。

    “瞞不住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再者，李乾德一定還會有后續的急報……”朱國弼顫抖。

    “明天早上？這倒是可以……”因為恐懼，朱國弼說話都哆嗦：“但又有什么用啊？太子終究是要回來的。”

    ……

    雖然在羊樓鎮之戰中，官軍取得完勝，一舉全殲了張獻忠的十幾萬大軍，但各部損失也是不小，其中詐敗的左營是損失最大的，而和過去不同，過去，每一次大戰之后，左營都會把投降的流賊青壯，不分好壞，全部充實到自己營中，昨日是賊，今日就是左營的官兵了。

    但上一次開封之戰時，左營挑選俘虜、隨意收編的權力，就被抹去了。在太子的命令下，所有投降的流賊，都被統一處置。頑固的、手上沾滿血腥的老賊，全部處死，主動投降或者是加入不久的新賊，被編列成隊，從事苦力，一段時間后，從中選出老實悔過者，分到各營之中，充實軍力。

    老實說，即便是兩萬不到，也是太子開恩了，如果照太子的本心，怕是連一兵一卒都不愿意多給左營的。

    雖然太子殿下戰后失蹤，但陳奇瑜楊爾銘最初還是按照原有的計劃，也就是吳甡當日在開封處理流賊的方案，對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的流賊，進行了甄別和篩選，經年的、已經不知道勞作為何滋味的老賊被單獨挑選出來，第二日，全部在營外斬首，一時間，也是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原本的計劃，這一次視各營的損失，制定收編流賊的人數，但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總數不能超過兩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