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保定分院。

    徐標卻是怒，若不是倪元璐在場，他怕是立刻就會令人掌嘴----做了這等喪心病狂之事，也敢提圣賢？

    “自古只聽說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沒聽說與庶民共治天下的，老朽本以為，朝中如閣老這般的人物，一定能勸諫陛下，回頭是岸，但不想朝中重臣雖多，卻都是無能之輩，老朽又已經致仕，無法在上疏勸諫，偏偏徐標豎子是一個熱衷功名的酷吏，不聽勸告，執意在保定試行攤丁入畝，破壞祖制，擾亂天下。”

    “為了大明的江山，老朽不得不行此險招，以警醒陛下和朝臣！”

    何九元說的極為激動，說完，不用軍士拿，自己就邁步往院外走去。

    驚異，欽佩，同情，不可思議，各種各樣的眼光。

    徐標卻是憤怒，忍不住說道：“一派胡言！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何九元就是小人，他所想的，不過是自家的利益，所貪圖的，也不過減免田賦的那一點散碎銀兩，他心中哪有什么家國？眼見事情敗露，死刑不可免，就想要假裝大義，留一個好名聲，更胡言中傷陛下之名，其心實在是可鄙！”

    意思是：君子考慮的是德行，小人考慮的是利益；君子心中想的是法，小人心中想的是僥幸。

    京師。

    看完倪元璐送來的緊急奏疏，朱慈烺微微松口氣，嘴角露出笑。

    至于何九元的胡言亂語，倪元璐在奏疏里只字未提，朱慈烺只所以知道，乃是因為軍情司的密報。

    ……

    遼東總兵官周遇吉有軍報到，說建虜今年更加收緊了遼東海岸的防守，自四月出海之后就發現，兩百里海岸之內，無有人煙，除了金州旅順復州等幾個大城之外，鄉間的百姓已經被建虜全部遷入了城中……照軍機處靈活用兵、聲東擊西的計劃，周遇吉在從兔兒島一代登陸，想要攻取復州，不過建虜加大了復州一代的防御，援兵又來的太快，而且是多鐸親自領兵，最后他們不得不緊急撤退。

    雖然沒有能拿下復州，但周遇吉卻是指揮破壞了沿途的所有，焚燒田地，將周邊變成了廢墟，整個復州，除了一座孤零零地復州城，再沒有其他。

    現在，周遇吉鄭森施瑯正依照計劃，徐徐撤兵。

    放下軍報，朱慈烺欣慰的點頭。

    身為總兵，就更是需要學習了，尤其是周遇吉這種忠義為本的勇將，就更是朱慈烺督導的對象了，為了磨礪周遇吉，朱慈烺不但派了專門的參謀團隊到他身邊，而且數次召他到京師，和他面談。

    從周遇吉的表現看，他基本摸到了游擊戰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