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經歷過很多的兇險，也曾經做過很多難以決定的選擇。

    只不過現在換了一個人，不是孫傳庭，而是朱家太子了。

    如此情勢下，自認“足智多謀”的牛金星也不敢輕易的向李自成獻策了。

    李過聽完臉色一變。

    李自成耳朵極其靈敏，轉頭問。

    李自成并不知道李巖曾經試圖勸降朱成炬之事，更不知道小袁營里有前商丘知縣梁以樟在坐鎮，所以他到達中牟縣邊界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使者前往小袁營，試圖說服袁時中重歸闖營。如果小袁營能“反正”，闖營眼前的壕溝立刻就變成了坦途，在后面緊追不舍的朱家太子也就不足為慮了。

    “袁時中，卑鄙！”

    闖營眾將義憤填膺，紛紛咒罵。

    “軍師以為，天亮以后，我義軍應該是西進還是東攻？”

    然后大帳立刻就靜寂。

    西進是攻打袁時中，東攻則是同朱家太子的主力決戰。

    北面是黃河，不在眾人考慮中。

    眾人靜寂。

    李過劉芳亮等猛將心中都是嘆息：去年之前，闖營對官軍一直都心存戒懼，尤其是面對左良玉、曹變蛟、虎大威這些主力官軍，除非是兵馬數倍于官軍，否則闖營絕不敢輕易和官軍開戰，但去年之后，尤其是項城之戰后，闖營漸漸打出了信心，即使是在相同兵力的情況下，也敢捋一下官軍的虎須了。郾城、襄城連敗左良玉，又合圍開封，連續的勝利之下，闖營士氣高漲，即使面對官軍來援之兵，也絲毫不懼。

    李自成點點頭，沉思道：“要想攻破小袁營的壕溝，最少也得有三萬人，也就是說，我闖營最多只能拿出四萬人防御官軍，四萬人對七萬人，應該可以守住的吧？”

    眾人默然，只有李過起身抱拳，慨然說道：“項城之戰時，我闖營兵力并不占據，但最后卻殺敗了官軍，更不用說，這三兩年來，我闖營以少勝多的戰例不止一次。防守比進攻更占優勢，只要布置得當，以少打多，堅守陣地完全不成問題！”

    李自成不置可否，目光又看向其他諸將。

    但眾人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現今的情勢下，東面防住官軍的攻擊，西面擊潰袁時中，越過壕溝，逃出生天，好像是闖營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