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提水風車
“冤枉啊~~”
“什么舊制?”左懋第怒道:“舊制就是讓你們看人下菜碟、貪贓枉法嗎?你們是不是以為,鼓動外面的地痞流氓,假裝成百姓,到我衙門前喊冤,罵我是狗官,本官就會屈服壓力,放了你們?”
不過惶恐歸惶恐,有些話他們還是不能說,有些事情也是不能認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人性都是如此,何況他們?nèi)诵睦锴宄暮埽箜谠跍嬷莸柠}政改革,觸動到了所有人的利益,從鹽戶鹽商到官員,所有人都對左懋第不滿,左懋第舉步維艱,這個官還能做多久,已經(jīng)是一個疑問了,這種情況下,他們?nèi)司透遣粫p易招供了。
兩淮查鹽失敗,對他是一個挫折,但太子卻并沒有因為兩淮查鹽的失敗,而對他有所失望,反倒繼續(xù)寄予他重任--滄州分司雖然只是一個五品主事,但卻管著十幾處的鹽田,權(quán)力之大,油水之多,甚至比某些地方的巡撫還要惹人眼紅。
離京前,太子和他密談過一次,對他兩個期待,第一除弊,第二興利。
興利就是推廣“曬鹽法”,提高滄州分司的產(chǎn)量。
左懋第,字仲及。
左懋第的鹽改,兩個要點,第一,改煮鹽為曬鹽,在全區(qū)大力推廣,第二,清算舊鹽,看滄州分司所轄的鹽場,一年的正鹽和余鹽的數(shù)目究竟有多少?還沒有被兌換的鹽引又還有多少?
而鹽引是商人買鹽的憑證,明初,每一張鹽引,都是雪花花的銀子,但由于吏治腐敗,鹽引濫發(fā),明中后期以后,超發(fā)的鹽引已經(jīng)超過了大明鹽場一年的產(chǎn)量,因此很多鹽引是兌換不了的,少的三五年,多的甚至拖延了十幾年,很多人握著鹽引,從少年握到中年,也拿不到一斤鹽。
一般來說,同朝為官,和光同塵,大部分的官員都是循規(guī)蹈矩,蕭規(guī)曹隨,不會、也不敢輕易動舊有的制度,免得成為眾矢之的,但左懋第卻不同,他大刀闊斧的推行曬鹽新政,同時調(diào)查各個鹽場的正鹽余鹽,對正在兌換的一些鹽引,也進行嚴厲的查核和甄別,對一些來路不明的鹽引,拒絕兌換。
雖然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從今年起,長蘆鹽場收到的鹽稅,不再交戶部,而是要交到內(nèi)廷庫,以為京營的餉銀,官場也有傳說,說左懋第是太子的人,因此長蘆鹽城和滄州官場的官員都對左懋第不敢怠慢,左懋第到任的那一天,滄州官員傾巢出動,全部迎接,那盛大的場面,仿佛左懋第不是一個五品主事,而是一方的巡撫。
左懋第全部退回。
雖然知道左懋第是太子的人,也畏懼左懋第的剛正不阿,但是當左懋第的鹽改觸動到他們的利益之后,不論是官員,鹽商,還是最底層的鹽戶,都不約而同的進行了抵制,明里暗里的消極對待,甚至是拉后腿。
原因有兩個,左懋第清查余鹽,令鹽丁灶戶們恐懼,他們擔心左懋第會徹底斷了他們“賣私鹽”的路,雖然販賣私鹽是重罪,去年,朝廷還頒布了“保甲法”,鹽戶之間相互監(jiān)督,一家販賣私鹽,同在一甲(十戶)的人全部有罪,但鹽戶生計困難,不販賣私鹽,實在很難維持生計,加上私鹽的收購者,都和官員有勾結(jié),官員睜只眼閉只眼,因此“保甲法”并不能遏制私鹽的販賣。
第二,雖然曬鹽法比煮鹽法高產(chǎn),但是引海水入池,卻是一個非常繁重的體力活,需要相當?shù)娜肆Γ鞘且话阈舻柠}丁灶戶們所能承擔的。煮鹽法就簡單多了,一只小鍋,一堆柴火,一鍋一日可得鹽60斤,重要的是一兩個人就可以干,不需要其他人幫忙,因此,雖然人人都知道曬鹽法高產(chǎn),但推廣卻并非容易的事情。鹽丁灶戶們害怕風險,不想棄小換大,只要用自家的“小鐵鍋”過日子。
關(guān)于提水風車的構(gòu)想和建造,最初是太子向湯若望詢問,湯若望就自己所知,介紹了歐洲現(xiàn)在所使用的的一些風車,簡單的畫了圖紙,后又經(jīng)過兩位知曉風車的傳教士的修改,就成了最初風車的圖紙。
成功之時,眾人都是驚嘆。
左懋第到滄州赴任,宋應星帶著工匠們,到滄州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