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各懷鬼胎
朱慈烺并沒有詐,他心中早有決定,問完兩位國公的意見之后,他立刻面對校場,肅然道:“右掖營主將徐衛良,尸位素餐,貪墨軍餉、以至軍紀敗壞、操練廢弛,甚至還弄虛作假、想要欺騙本宮,實在是罪不可赦,著,錦衣衛拿下,押入詔獄,等候皇上的處置!”
李若鏈帶著兩個錦衣衛,早已經等候多時,聽到朱慈烺的命令,兩名錦衣衛立刻一擁而上,打去頭盔,卸去披甲,將徐衛良五花大綁。同時,一名錦衣衛騎馬奔馳而去,去執行查封徐衛良家產的命令。
軍中論罪砍頭的事情不新鮮,但查封家產的卻少之又少。
要命又要錢嗎?
所有將官都看向朱純臣。
但朱純臣都是默然。他已經意識到,求情是沒有用的,太子今天就是沖著他和徐允禎而來,他為徐衛良求情,不但救不了徐衛良,反而有可能將事情推到最糟,唯今之計,只有請兵部尚書陳部堂出面了,于是朱純臣抬頭,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陳新甲、
又想,或許太子爺是拿了陛下的密旨也不一定呢,現在國庫空虛,糧餉匱乏,查封貪污將官的家產,正好可以補貼軍用。
眼尾余光掃見了朱純臣的哀求,但卻也假裝沒看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為徐衛良說話,就是再跟太子作對。這樣的傻事,豈是他陳新甲做的?
處置完徐衛良,朱慈烺轉頭看向那些將軍,目光冷冷掃過。
左掖營主將張純厚首先跪倒,接著嘩啦啦跪倒一片,眾口一詞:“臣有罪,請殿下責罰。”
一人是三千營主將賀珍,另一人是神機營主將陽武侯薛濂。
雖然人數少,但營中將士卻頗為精悍,基本看不到什么老弱,更沒有雇來的臨時兵,唯一的一點,就是營中多半都是蒙古人的長相,漢人極少,剛才朱慈烺策馬奔馳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
而對賀珍這個名字,朱慈烺也是有印象的。
賀珍,忠臣也。
紅衣大炮拉不來,但虎蹲炮總能拉來一門讓我瞧瞧吧?不然還叫什么神機營?
神機營主將是陽武侯薛濂。
此時的薛濂剛剛四十歲,身材矮胖,一把大胡子,小眼睛中閃動著狡黠的光。
火藥是消耗品,神機營如果嚴格訓練,每天都會消耗大量的火藥,但自從薛濂成為神機營主將以后,火藥消耗每天還是那么多,但士卒們打槍的機會,卻是越來越少了,虎蹲炮什么的更是從不動用,而貪墨的那些火藥,都流入了民間的鞭炮廠,或者是流到私人采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