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珍看來，隊列是陣法的根本，肯定是要練的，不過卻也用不著練這么細，有這時間，應該讓士兵多操練能殺敵的刀槍才對。

    “當然是戚少保。”賀珍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賀珍雖然也熟讀《紀效新書》，但這一下還真是被朱慈烺問住了。

    “從行伍、隊列、沖鋒，后撤，使用銃、嗩吶、銅鑼、鼓、不同的器物，分長短音，點數不同，一共有一百一十三種。”朱慈烺說。

    “這其中，只隊伍的進退，陣型的變換，就占了七十種。戚少保為什么這么重視隊列的行進和后退，任何人稍有遲緩，都會被嚴厲處罰呢？”朱慈烺問。

    朱慈烺道：“正是。但令行禁止行動統一，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一紙命令就可以做到的，是長期訓練，潛移默化的結果。所以本宮才要你從隊列練起，隊列過關再操練武器也不遲，左轉右轉，向前向后，這四個動作雖然看似簡單，一個人做來容易，但如果是一百人，一千人同時來做，只有嚴格訓練，如臂使指的精銳才能做到整齊劃一、井然有序。一個號令，所有人的動作完全一樣，絲毫不差，這樣的隊伍，賀將軍以為，能稱為強軍嗎？”

    “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朱慈烺問。

    在賀珍看來，想練就精兵，還得從操練刀槍、射箭引火、操演軍陣入手，沒有這三項，根本不可能練出精兵，隊列練的再好也沒用，古往今來，沒聽過練走路能練出一支精兵的。

    不止賀珍，張純厚、馬德仁、申世泰三人也都是這意思。

    田守信明白他的意思，兩步走到石臺的邊緣，高聲喊：“韓琛！”

    一個尖銳的嗓音在石臺下大聲回應，因為聲音太大了，把石臺下的兩個衛兵都嚇了一大跳。

    校場上的三萬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們，人人好奇，這六位公公這是在干什么？

    “立--定！”

    立定？什么意思呀？

    韓琛身后的五名小太監跺腳站定，雙手貼身，挺胸抬頭，目視前方，這種姿勢始終保持，從行進中到最后的立定，一絲都沒有改變。

    左哨右哨營笑聲最大，右掖營笑聲最小，不過依然很刺耳。

    韓琛和五個小太監臉色通紅，周圍的嘲笑之聲他們清楚的聽到了，韓琛轉頭狠狠瞪了一眼校場上的三萬兵兵，雙拳提到腰間，快步跑到石臺前，砰的一聲站定，左手自然放下，右手放在左胸胸口，高聲向上面的朱慈烺稟告：“殿下，教導小隊全數到齊，請您檢閱！”

    笑小太監無妨，但卻無人敢笑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