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煙彌漫，大地隆隆作響之中，朱慈烺的心思卻飄忽了很遠(yuǎn)……青銅火炮的射速和威力令他相當(dāng)滿意，雖然四磅的鐵蛋有點輕，不能砸城墻，但用來野戰(zhàn)卻太合適不過了，他想著給每一個把總隊都配備一到兩門四磅炮，作為基本的支援火力，在千總一級則建立單獨的炮隊，列裝十到十五門，最后是直屬營部的炮兵總隊，使用更大口徑的六磅或八磅炮，甚至是紅夷大炮。

    如此一來，從遂發(fā)槍、野戰(zhàn)炮到攻城的紅夷大炮，輕重火力搭配，京營就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火器使用系統(tǒng)。不論攻擊或者防守，都有領(lǐng)先于這個時代的強大火力。

    而十門青銅小炮因為質(zhì)地堅韌，不易爆裂，能連續(xù)發(fā)射的特質(zhì)，將作為特種炮使用。

    雖是西洋人，對湯若望對中華的茶道十分喜歡，朱慈烺正是投其所好。

    西班牙、荷蘭兩國的使者離開京師已經(jīng)將近兩個月了，兩國設(shè)在呂宋和馬六甲的總督，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大明太子傳給他們的信息了。西洋總督和大明總督不同，大明總督在事關(guān)外交的部分都要向朝廷稟報，得了朝廷的允許才能有下一步，但西洋總督不同，他們都是封建領(lǐng)主出身，有很大的自決權(quán)，戰(zhàn)艦和馬匹之事，他們完全自己決定，而不必請示國王。

    葡萄牙商人的動作倒是挺快，湯若望說，第一批五百副的板甲和少量的糧食已經(jīng)從澳門裝船，不久就會運抵天津。

    朱慈烺心知肚明，但也不點破，只要能挽救士兵的生命，使一些不該死去的人活下來，倒寧愿羅馬教皇多派一些傳教士來。

    聽到這個話題，湯若望眼睛一亮，立刻就放下了茶杯。

    第一，大明無四輪車的原因是中國古人沒有解決四輪車的轉(zhuǎn)向問題，中國曾經(jīng)有過的四輪車都是簡單地將四個輪子安裝在一個固定的車架上，無法轉(zhuǎn)向，只能走直路，無實用價值。這種車在宋應(yīng)星的《天工開物》中有記載，清明上河圖中也有繪畫。

    第二，中國交通狀況較差，泥濘道路居多，缺乏像歐洲那樣以夯土磚石為主的羅馬大道，即使是官道的平坦性和通過性也不是太好。雖然四輪載重量大、舒適性好，但機動性、靈活性差，兩輪馬車雖然載重量小，但勝在通過性和靈活性。更不用說眾多的鄉(xiāng)村小路和崎嶇山路，根本沒有四輪存在的空間。

    就現(xiàn)在的路況來說，四輪馬車確實很難推廣使用，但朱慈烺所要的不是全國推廣，而是在軍中使用。

    胡斯戰(zhàn)爭中，胡斯軍以四輪馬車縱隊移動，中間藏步兵，像是流動的堡壘，將敵人打的落花流水。這種戰(zhàn)術(shù)不稀奇，跟戚繼光對付蒙古人的“車陣”幾乎完全一致，現(xiàn)在孫傳庭在陜西練秦兵也使用“車陣”。但不同的是，胡斯使用的是四輪馬車，戚繼光和孫傳庭使用的都是獨輪車，也有少量的兩輪馬車。兩廂比較起來，兩匹馬拉乘的四輪馬車的機動性更好，車型也更高大，更有利于士兵的射擊和隱藏。遇敵時，將所以馬車的車輪用鐵鏈竄起來，就像是曹操的連環(huán)船，形成一道不倒的城墻，火炮和火槍藏身其后，對敵人展開攻擊。

    當(dāng)然了，戚繼光和孫傳庭也都是沒有辦法，一來大明沒有四輪馬車，二來大明也沒有那么多拉車的馬匹，所以只能勉為其難的使用獨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