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收到密報，有不法商人正在張家口堡和建虜奸細進行大規模的不法交易，出賣我大明的軍國情報，”朱慈烺冷冷環視眾將：“情況緊急，大軍立刻向張家口進發，最晚于丑時（凌晨兩點）包圍張家口，切斷奸細退往口外的道路！”

    接著，朱慈烺分派任務。

    劉肇基帶楊軒包圍并接管張家口的防務，張家口糜爛成這樣，當地駐軍必然參與其中，為防他們向晉商通風報信，甚至是故意搗亂，接收防務是必須的。

    武襄左衛跟在太子身邊，隨時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遵令！”眾將答應。

    “是。”

    張家口堡東西長四百余步，南北寬兩百步，有院落五百處。分南北兩門，比內地的某些市鎮也大不了多少，但因為貿易繁榮，很多小商家擠不進堡里，便依附城郭建屋而居，形成了城廂。漸漸地，城廂反倒是比張家口堡的規模更大了，交易的地點，大部分也都挪到了堡外，不過那些大商家或者是有錢人，比如著名的八大皇商，他們的商號和住家，都還是在堡里的。

    所販賣的商品基本都是絲綢、布匹、瓷器、手工藝品、還有佛像、書籍之類。

    因為貿易對象是蒙古部落，所以大明并沒有完全杜絕這鐵器和糧食的交易，不過數量限制極其嚴格。只有在官府注冊的幾個商號可以經營。在這擺攤的小商人，是無權出售這兩項物資的。不過這并不表示他們不會出售，只要蒙古人出價合適，鐵器和糧食都是可以商量的。

    不管是漢人商人還是蒙古商人，都沒有感覺到今天有什么特別，比起大明北方各地的凋敝，張家口的畸形貿易儼然是有盛世之狀，來這里的商人每一個都可以賺不少，且不用擔心有兵災戰禍，所以大家都開心。

    夜幕降臨，張家口城門關閉，因為是邊疆，施行宵禁，天一黑，城外的城廂就看不到一人了，只有星星點點點的火光點綴其間。堡墻上有官兵巡邏。城廂間有更夫走動，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的更聲，聲聲催人。無論生意好還是不好的商家，都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早早上榻休息了。

    張家口堡墻上的守衛官軍就更是驚疑惶恐了。

    站在堡墻上向外看，只見張家口的四邊到處都是火把，腳步密集，馬蹄如雷，隱隱還能聽見有軍官在大聲的呼喝命令。不止張家口，北面的來遠堡好像也被圍住了。

    甄祥嘿嘿賠笑了兩聲，目光轉向城下。

    “京營？京營的兵怎么會跑這里？又為什么接收防務？難不成是蒙古人要打過來了？”甄祥驚訝無比，又道：“不會是蒙古人的詭計吧？”。

    但真是京營嗎？

    程紹孔疑慮重重。

    張家口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堡，不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唯一值得、或者說，能夠令太子高看一眼的，就剩下了“貿易”這兩個字了。但正常的貿易，太子肯定是不會管的，更不會在暗夜出動，包圍張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