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帳幽靜。

    兩歲的顏靈璧乖乖地趴在床上，盯著姐姐的臉，小眼瞪得溜圓，動也不動。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他也沒有抬頭看一眼，唐亮急忙抱他下來，連同伺候顏靈素的兩個小女生，一起在帳門口跪迎太子。

    太子卻已經(jīng)進帳，抬手虛往下壓：“免禮。”見顏靈素還是要掙扎下床，只能一步上前，輕輕按住她，半玩笑半認真的道：“說免禮了，你要抗我的鈞令嗎？”

    她本是一個堅強的女子，但心病所致，情感忽然變的脆弱了起來。

    太子進帳，唐亮抱著顏靈璧輕步退了出去。

    意思是，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是一種特指，并非男女接觸就是不潔。

    “好生養(yǎng)病。我對小寶甚是喜歡，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他回京師……”朱慈烺淡淡笑。

    不止她，太子身后的田守信也是驚喜。

    雖然前世里是一個殘疾老師，但朱慈烺并非是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更不愚鈍，顏靈素的少女心思他清楚的感覺到了，而顏靈素的美麗和堅毅，也讓他有所心動。明朝男子十六歲就算成年，明年朱慈烺就會被加冕成人禮，遴選太子妃的工作，今秋就會啟動，明年秋會確定太子妃的人選。朱慈烺覺得，與其選一個陌生人，倒不如選顏靈素。不論學識還是性情，顏靈素都足以勝任太子妃。何況顏靈素是忠良之后，立她為太子妃，有極強的象征意義。

    ……

    但昨夜遇刺改變了他的行程，從吳牲丁啟睿到田守信和醫(yī)官李儒明都強烈建議太子殿下在杞縣多休息一天，等臉上的青腫開始消退之后，再去往開封也不遲。潛意思是，太子殿下您豬頭模樣，去見開封的文武，也不是太好吧。

    于是他在杞縣多留了一天。

    俘虜?shù)恼鐒e和處置，最少需要兩天，因此吳甡不能隨他去開封，要留在杞縣大營主持坐鎮(zhèn)。山東總兵尤世威，左良玉一萬步兵，一個精武營千總隊，方國安和楊德政部留下了負責彈壓降兵。另外還留下幾個京營的思想教導官，由他們負責降兵的思想工作。

    在中牟縣處置闖營降兵時，吳甡斬了四千人，今日處置曹營，大概算了算，斬首的數(shù)字最少也在五千人左右。

    朱慈烺點頭：“一切都由先生安排吧。”

    潼關(guān)南原是平原，歷來都是河南到陜西的最佳途徑，李自成的敗兵多是騎兵，一夜可以快速通過，但崇禎十一年，洪承疇和孫傳庭曾在潼關(guān)南原聯(lián)合設伏，殺的李自成丟盔棄甲，最后只剩下十八騎，幾乎就將他擒獲，有此前鑒，孫傳庭現(xiàn)在又是三邊總督，在陜西練兵，李自成還沒有膽子再走南原的捷徑呢？

    兩條道路都有利有弊，吳甡不在現(xiàn)場，無法判斷。

    如果孫傳庭能擊殺李自成，這一次開封之戰(zhàn)，就算是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