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牌如見君。

    堂里堂外，黑壓壓地跪成一片。

    ……

    南城外的野山坡上，一處新堆起的墳塋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間草廬，黃昏時，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在告別。

    “蕭郎……”

    男人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淡淡道：“回去吧，我意已決。”

    女子終于忍不住掩面哭了起來，她容顏絕美，神情卻是憔悴，同樣身穿素衣，站立在這黃昏之中，感覺在瑟瑟發抖。

    男人長長嘆口氣，轉身看著女子：“你怎么還是不明白？唯有如此，我聞香教才能有活路，我萬千教眾的犧牲，也才有意義。”

    男人搖頭，堅定道：“沒有萬一，隆武不會殺我的。”

    男人皺起眉頭：“你不是一向說，隆武仁善，不會亂殺人嗎，今日怎么變了？”

    男人冷靜的眼神里，終于是漫過了一絲柔情，他輕嘆一聲，上前一步，輕輕將女子攬入懷中，柔聲道：“不要怕，我做好了準備，你也要做好準備，你現在是為聞香教的圣母，我離去后，聞香教還要靠你呢，你這么哭哭啼啼可不行。”

    “你要明白，我聞香教要想出頭，教眾要想自由，偷偷摸摸地搞陰謀詭計是不行的，只有回到隆武身邊，令他真正知曉聞香教的教義，他才有可能放下疑心，對我聞香教網開一面，而這，正是我必須被捕的原因。”

    頓一頓又道：“現在朝廷急于用錢，王永吉湯有慶和山東貪官之財，就是我給朝廷的見面禮，朱聿鍵和方以智或許不懂，但隆武一定會明白。”

    女子不舍，柔夷抓著男人的袖子，淚眼梨花的望著男人：“蕭郎，這一去，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你……妾想再陪你一夜。”

    說著，他后退兩步，撩袍跪下，對女子拜倒，鄭重無比的說道：“圣母安康，一切就都拜托給圣母了！”

    一輛騾車早已經等待多時，等她下了山坡，車夫扶她上車，載著她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