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戰斗的進行，當官軍不動如山，攻擊的闖營將士顯現出全面的疲態之后，他知道，期待的結果終究是沒有出現。

    一個黃口小兒，竟如此難纏。

    探馬急急來報。

    闖營掀起一陣歡呼之聲。

    田見秀率領的兵馬雖多，將近二十萬，但多半是老弱和裹挾的流民和饑民，真正有戰力的兵，連一萬人都沒有。

    一來，經過一個下午的鏖戰，闖營精銳士氣已喪，信心已失，短時間之內，已經無法再鼓舞。第二，幾乎在同時，官軍陣中也掀起了一陣歡呼之聲，官軍陣后和右翼都揚起了漫天的煙塵，好像也有大批的援兵趕到。兩方都增強了兵力，闖營難以憑借人數碾壓官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天氣漸黑，眾軍疲憊，不論剛剛趕到的田見秀大軍，還是鏖戰了一個下午的闖營精銳，人人嘴唇發干，一副干渴無比的表情，有士兵舉著水壺，拼命仰脖子，但卻一滴水也倒不出來---這讓李自成心情沉重。

    沒有飲水，疲憊無比的情況下，想要驅趕流民當炮灰，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這幾個條件，都是闖營現在所做不到的。

    其實老天爺今日還是非常照顧闖營的，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陰著天，還微微有風，若照平日的高溫和暴曬，不等攻破官軍，缺水的闖營自己就先渴死了。

    為什么？

    劉宗敏忽然說話了。

    作為老對手，闖營很多人都熟悉這面旗幟和那個人，保定總兵虎大威。

    官軍陣后揚起的煙塵更高，目測新到的援兵在四萬人上下。

    如此情勢下，闖營再戰下去只會更糟，不會更好。于是，劉宗敏咬著牙，少有的提出撤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讓狗太子猖狂兩天吧，只要闖營實力猶在，總有一天取他的腦袋！”劉宗敏說話艱難，說一句喘一下，胸口還一陣哆嗦，抬手捂一下嘴，再張開手時，手心里全是血。

    李自成還是有點不甘心，目光看向牛金星：“軍師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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