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顆呲牙咧嘴，血跡尚沒有完全干透的首級，張獻忠眼中的狂怒變成了驚駭，小三子和石成都死了，說明劉志已經完全控制了他帳篷內外，他的親兵營也肯定被劉志瓦解，所以劉志才敢如此的膽大包天，肆無忌憚。

    一瞬間，張獻忠滿是悲涼。

    畢竟是有名的大賊，見過的大場面無數，張獻忠眼睛里的狂怒和悲涼，很快就變成了大笑。

    劉志隨手一拋，將兩顆骨碌碌地扔了出去，拍拍手，目光獰笑的望著張獻忠：“孫可望可不是一般的豬，他是一頭兇猛的野豬，若沒有你出手，一時半會我是除不了他的。所以啊，八大王，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誰讓你連自己的干兒子都信不過、一點小錯就要將他挖心掏肺呢？”

    張獻忠又是笑，兇眼里毫無恐懼，大聲道：“額老早就聽說，你每次都將老子賞給你的金銀，一兩不留的分給屬下，這些天糧草困難，你都是最后一個取食。小三子和額說，你籠絡人心，志向不小，要老子小心你，可惜啊，老子沒有當回事，結果栽你手里了，玩了一輩子鷹結果被鷹啄了眼，真他娘的懊惱。說吧，你要如何處置老子？是要交給狗朝廷領賞，還是殺了老子？”

    “為什么？”張獻忠好奇。

    “好，好~~有我獻營的脾氣，老子死在你手里也不冤了。”張獻忠大笑。

    “不外乎老子弄瘸了你，你想要報仇，還有，你垂涎老子的位置……”張獻忠笑。

    “為什么？”張獻忠真好奇了，他以為，劉志和孫可望一樣，都操著取而代之的心思，只不過劉志更狠更毒，偽裝更深，他被劉志騙了罷了。

    ---刀鋒冰冷，恐懼直入心間。

    “你踩瘸了我，鄙視、鞭打于我，是我必殺你的兩個理由，但這卻不是你最大的罪孽……”劉志聲音陰沉。

    “義父……你還記得鄭小姐嗎？”極怒之下，劉志聲音依然冷靜。

    “就是廬州鄭知府鄭履祥的女兒，你答應過，讓她一直跟著我的，可羅山兵敗，所有女眷都丟后，你卻逼著她為你泡茶、給你暖被窩……”劉志聲音忽然顫抖了起來。

    “你記起來了？”劉志也是笑，但卻是獰笑，眼睛的殺意更濃。

    張獻忠大笑著連連搖頭。

    說到這里，劉志激動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眼眼奪眶而出，面目扭曲猙獰，蒸騰的恨意，似乎將整個帳篷都點燃了。

    張獻忠卻還是大笑，即便他的眼皮已經被刀鋒壓出了血，他卻依然不懼，哈哈笑道：“娘求的，把女人看的這么重，不過就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