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盞破碎之后,生死法則在天海樓地界鋪展開來—— 穹頂云層坍塌。 本來如一線潮水,即將抵達天海樓的曙光,在此刻也坍塌下來,一片圓弧地“避開”這片地界,化為層層浪潮。 天黑了。 如往生之地的長夜降臨。 白帝拎著那盞飄搖破碎的古老燈籠,他的神情悲苦而又凜然,輕聲道:“所以你看……結局都是一樣的。” 無論他放誰走,讓誰留。 結局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寂滅”。 沉淵君背對天海樓,他沒有回頭,一只手擦拭唇角鮮血。 他看不見背后發生了什么。 但他問白帝。 “是這樣么?” 以紅燭傘尖撐地的楚綃,袖袍在風雪之中搖曳,攥攏傘柄的手指藏在袖內,不住顫抖,她忽然開了開口,想說什么,但又閉上了嘴巴,眉尖先是挑起一抹困惑之意,接著便舒展開來……浮現了一抹釋然。 白帝蹙起眉頭。 他站在兩位人族涅槃的面前,隨著狂風的席卷,風雪漫過大袍,也吹碎這盞“功德圓滿”的燈籠,流光飄向遠方。 遠方金雷呼嘯。 天海樓“堅不可摧”的禁制,在這一刻,被鑿打出了一個“缺口”,更加強大的規則壓了下來,漫天雷劫追隨著一道年輕的黑衫身影,劈向天海樓牢籠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