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今晚必須死
有殺意。
殺意很濃,濃郁的像是化不開的夜色,密布在全身周圍四處,卻又找不到實質性的存在。
一陣風,一縷劍氣,乃至一根迸裂開來擦過面頰的木屑。
小無量山的劍陣是殺意的一部分,遠方的麻袍道者是殺意的一部分,候在嶺外的天都鐵騎也是殺意的一部分……但這些都不是寧奕所真正“忌憚”的,寧奕的神海就如一面鏡子般平靜。
但這片平靜的鏡面之下,則是危險至極的翻涌駭浪,那一縷不知藏在何處的真實殺意,便如一枚利針,懸在神海鏡面上,甚至抵在了海面交接處——
于是整片神海繃緊。
寧奕一劍劈開面前一位撲上來的麻袍道者,這些狂熱的信仰者不懼死亡,李長壽的麾下有許多道宗的信奉者,在這場圍殺戰中心甘情愿充當“死士”的角色。
這些人如層層疊疊的潮水,在大月之下涌來,這些人披著西嶺凈土象征博愛平等的湛藍道袍,袍子之下,則是漆黑森然的鐵甲,他們拔出長劍,一個接著一個涌了上去,撲向寧奕。
谷小雨和玄鏡這樣的“魚餌”被放走了。
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大魚此刻就在閻惜嶺!
“刺啦”一聲,一抹劍光自上而下的切斬而過,將一位持劍前沖的麻袍道者,連人帶劍一同斬開,鮮血迸濺,卻不曾染到寧奕的黑袍。
寧奕并沒有大肆動用星輝,更沒有動用神性,在確認谷小雨幾人按照命字卷推演撤退之后,他就收攏了全部的心神,只是神情陰沉,向著遠方空地瞥了一眼。
那個默默站在空地上“督戰”的白袍年輕男人,面色無喜也無悲,瞳孔里像是藏著一片波瀾不驚的海域,皇族的“神魂側寫”一直注視著自己,在這大量死士的擁堵圍殺之下,自己展露的殺伐手段越多,暴露的底牌就越多。
寧奕的心中浮現了一縷不祥,還有一絲訝異。
即便是動用命字卷,都無法找到那一縷深藏殺意……這片閻惜嶺竟然還有能威脅到自己的東西?
他輕吸一口氣,摒除雜念,返璞歸真地施展劍術。
茫茫山嶺,獵獵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