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草原王的眼神,變得愈發漠然。 草原排敵除異,對于“外物”的接納程度極低,即便是寧奕,也是在諸多光環的加持下,才一點一點被母河荒人所接受……安嵐王妃“魘妖”的身份暴露之后,絕不可能再被荒人所接受,即便是金鹿王領本土的子民,也不能饒恕。 寧奕的話,給予最大沖擊的,不是那六位草原王。 而是安嵐本人! 王妃聽著寧奕輕聲而惋惜的“魘妖”二字,眼神一片惘然。 烏爾勒說自己不是荒人…… 是魘妖…… 魘妖是什么? 而當她望向那六位憎惡注視自己面容的草原王時……卻好像什么都懂了。 模糊的記憶,在此刻似乎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 古老的河流。 流淌的陰陽,光影,生死。 安嵐的思緒飄飛,像是升入了穹霄,又像是墜入了大湖,二十年前斷續的記憶,似乎在這一刻被 接了上來,只不過烙入腦海里的,就只是殘缺的影子。 如夢境一般。 王妃神情恍惚,目光緩緩掠過山頂,最終停在不遠處的荒蕪草堆之中。 那里有一枚精燦“光點”,閃爍生輝。 是自己的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