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 小侯爺(兩更)
信陽公主得虧是沒有抑郁癥的,否則遲早能被龍一氣到發病。
只留給信陽公主一個烏溜溜的后腦勺,好似寫著–––跑啦跑啦,聽不見啦!
信陽公主冷著臉沒說話,隨手放下了簾子。
守城的侍衛嚴陣以待,忽然一陣強風刮過,仿若有殘影自幾人眼前一晃而過。
“剛剛發生了什么?”
“好像有什么東西過去了,但又好像沒有。”
很快,信陽公主的馬車抵達了城門口,守城侍衛查看了令牌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給信陽公主的馬車放行。
而另一隊禁衛軍則在三里外的一片草叢里找到了被打暈的真衙役們。
“囚犯跑了,會是他的朋友劫走了囚車嗎?”一名禁衛軍問。
正說著,那個被刺客放走的囚犯乖乖地回來了,從他口中,禁衛軍們得知刺客是四人,他們手中似乎抓了另一個人,他們偽裝成衙役的目的就是為了將那個人質在禁衛軍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轉移。
刺客被殺了,蕭六郎不見了,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帶走了?又帶去了哪里?
禁衛軍首領道:“進京的馬車都仔細查過了嗎?”
禁衛軍首領眉頭一皺:“誰的?”
朱雀大街,馬車在宅子外停下,信陽公主與玉瑾下了馬車。
衣裳有些小,衣襟系不上不說,袖子與褲腿兒也短了一大截。
蕭六郎的氣息有些微弱,不知是疲累或失血過多的緣故,他暈了過去。
倒是玉瑾快步進屋看了眼床前的男子。
然而當她來到床前,看清映入眼簾的那張蒼白俊臉時,一下子驚呆了!
玉瑾一臉震驚地走了出來,對不知何時背過身,望向無邊夜色的信陽公主道,“里面……里面的人……他……他是……他長得……他……”
信陽公主沒說話。
信陽公主的面上一如既往的清寂孤冷,眸光卻一片復雜,似夾雜了許多情緒,卻唯獨沒有驚訝。
但也不過是一瞬間便被玉瑾重新找了回來:“公主,您……知道了?”
是在龍一劫囚車的那會兒,還是更早?
玉瑾來到門口,打算跟進屋,卻感受到了信陽公主身上那股莫大的疏離與孤獨。
玉瑾在門檻外停住,怔怔地看著將自己籠在黑暗深處的信陽公主,眸光動了動,問道:“公主,他是小侯爺嗎?”
蕭六郎傷得很重。
這只手傷了一次,摔了一次,又被刺客折騰碰撞了許多次,并不比在雪地中凍了幾個時辰要樂觀。
就在玉瑾打算親自去妙手堂請大夫時,顧嬌上門了。
玉瑾微微一愕:“顧姑娘?”
玉瑾疑惑地看著她:“你……相公?”
玉瑾再一次說不出話了。
顧嬌去了信陽公主的屋,她這會兒顧不上去琢磨玉瑾或者信陽公主的心理活動,她立馬查看了蕭六郎的傷勢。
至此,她終于能夠斷定夢里的事情提前了。
顧嬌打開小藥箱,拿了消毒水為蕭六郎清洗傷口,好不容易結痂的地方再一次滲出血來。
她閉了閉眼,開始了一場艱苦的修行。
&nbbsp; 顧嬌從屋子出來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后的事,給蕭六郎手術遠比給別的病人手術艱難,約莫是這個男人對她的誘惑太大了,連他的血液都比別人的血更令她興奮,她不得不花更多的心力去壓制。
蕭六郎靜靜地躺在床鋪上打吊瓶。
“多謝。”顧嬌接過熱水,給蕭六郎擦了臉和手。
“何事?”顧嬌問。
“好。”顧嬌放下帕子,去了隔壁的書房。
信陽公主坐在窗臺前,背對著門的方向。
她在信陽公主對面坐下。
顧嬌道:“他的傷勢沒大礙了,我來和公主說一聲。”
顧嬌挑眉:“沒關系你還收留他?”
顧嬌:“哦。”
顧嬌古怪地問道:“龍一經常這么撿人嗎?撿一個就往你床上扔一個?”
顧嬌手肘撐在桌面上,兩手托腮看著信陽公主:“公主,你很早就認出他了吧?還打聽了他的消息,知道我和他的關系,所以那天晚上才沒把我扔出去?”
“月餅好吃嗎?是他親自去買的紅棗。”顧嬌問,她這會兒要猜不出月餅是給誰做的就說不過去了,難怪他主動提出去宮里送月餅,還把姑婆不喜歡的棗泥餡兒帶上了。
顧嬌唔了一聲:“所以你吃了?”
顧嬌:“所以你收下了?”
這丫頭給人挖坑的本事都是和誰學的?
原本他以為蕭六郎是討厭信陽公主,所以不愿意與她相認,可眼下看來似乎不是。
她以為信陽公主是不知道自己兒子活著回到京城的事,如今看來也不是。
蕭六郎的主要傷勢在右手,其余地方只是一些輕微的擦傷,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失血過多以及疲累過度。
顧嬌覺得這樣挺好的,起碼自己的小手又躲過一劫了。
玉瑾給顧嬌做了點心,顧嬌給龍一留了一半。
顧嬌道:“不是,給龍一留著。”
玉瑾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玉瑾疑惑:“為什么我沒感覺?”事實上,所有人都沒感覺,龍一偶爾會不聽話,但他沒有情緒的,有他們也感覺不到。
蕭六郎受傷的事最終還是傳回了宮里,那會兒太子妃正在御書房向皇帝稟報女學近日的狀況,碰巧聽見了禁衛軍的稟報,說蕭六郎被刺客擄走受了傷,如今下落不明。
皇帝雷霆震怒:“還不快派人去找!”
禁衛軍首領行了一禮:“陛下。”
出了這么大的事,皇帝第一個想到的堪稱大用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自己的長子。
……
“太子妃。”春瑩跟在她身后,擔憂地看著好似下一秒便要倒下去的她,小聲道,“您有傷在身,太子都說了讓您留在東宮靜養,您何況著急跑這一趟?”
春英沒回答。
一只有力的大掌扶住了她的手臂。
當看清是誰后,她驀地掙開對方的手,往后退了好幾步!
她叫人。
寧王不疾不徐地走上前,看了她身后一眼,玩味兒地說道:“后面是水池,當心點。”
寧王笑了笑:“什么是不是本王干的?”
寧王雙手抱懷,無奈地說道:“是,是本王干的,本王沒出事,反倒是蕭六郎出了事,你是不是很失望?”
寧王輕輕一笑,抬手撫了撫她鬢角,不無溫柔地說道:“琳瑯,本王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你若以為可以借蕭珩與信陽公主的手除掉本王,那就太天真了。這次就算了,本王不和你計較,但不許再有下次,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