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居的外頭被圍觀的百姓擠得水泄不通。

    附近停放了幾兩官府的馬車，看車徽，有京兆尹的也有刑部的。

    “哎！這位老哥兒，仙樂居出了啥事兒啊？”

    中年男子伸長脖子朝仙樂居內望了望，啥也沒望著，失望地嘆了口氣，轉頭對小伙子道：“聽說是死人了！”

    大過年的，這個字眼太晦氣了，小伙子半晌才發出那個完整的聲音。

    說了第一次，再來第二次似乎也沒那么難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仙樂居的花魁貌似是莫千雪。

    之后她再去仙樂居，就被告知莫千雪奉命離開了。

    難道莫千雪真的出事了嗎？

    顧嬌繞到仙樂居的側門，輕松躍了進去。

    看來在邊關的三個月沒有白打那么多仗，尤其與天狼的那一場，激發了她不少潛力。

    顧嬌穿過一個掛著紅燈籠的回廊，循聲來到大堂的后門處。

    她看見地上放著一具被蓋著白布的尸體，而在尸體旁跪著幾個泣不成聲的丫鬟，其中哭得最傷心的一個丫鬟顧嬌曾在莫千雪身邊見過。

    “小姐……小姐……”

    一旁的京兆尹蹙了蹙眉，道：“好了好了，你先別哭了，還是趕緊配合我們查案，早日找出殺害了你家小姐的兇手，也好讓你家小姐在九泉之下安息。”

    從顧嬌的角度看不見被丫鬟指著的女子是誰，不過她一開口，顧嬌就聽出來了。

    是花夕瑤。

    顧嬌記得有一次花夕瑤將她帶去自己屋子，給她下了一種其實對她并沒什么藥效的媚藥，結果莫千雪趕到了，當眾扇了花夕瑤一巴掌。

    花夕瑤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你聽到什么了？”

    丫鬟怒不可遏地瞪著她：“聽到你說要殺了我家小姐！不僅我聽見了！紅玉她們幾個也聽見了！不信就讓官差老爺問問她們！”

    看來是聽見了。

    花夕瑤哼道：我說說而已，這都不行嗎？”

    京兆尹問道：“你可有親眼看見她殺了你家小姐？”

    花夕瑤恣意地笑了一聲。

    他看向花夕瑤：“你：“你是何時說出那種話，又為何說出那種話的？”

    丫鬟大聲道：“你胡說！我家小姐才沒有！”

    丫鬟氣到臉紅脖子粗。

    花夕瑤說著，撩起自己左袖，露出白皙的皓腕與手臂，上面赫然有幾道淤青的痕跡。

    可這會兒仵作還沒到。

    京兆尹清了清嗓子，擺手道：“好、好了。”

    丫鬟簡直聽不下去了：“你還在狡辯！你素來與我家小姐不對付！你殺了我家小姐不說，還要抹黑我家小姐名聲！我家小姐才看不上你的胭脂！”

    丫鬟一下子無法反駁了，她囁嚅道：“但是、但是除了你，誰會恨我家小姐恨到要去毀壞她的尸身？”

    丫鬟氣得差點沖上去撕了她！

    花夕瑤的神色頓了頓：“……就是我們的居主死了。”

    顧嬌從仙樂居出來，天色已暗，天空飄了一點零星的小雪。

    顧嬌走在仿佛能有回聲的小巷子里，思考著莫千雪的事情。

    “唔……”

    顧嬌的步子一頓，作為殺手的直覺，對方并未給她造成任何威脅。

    沒威脅的話她就打算走了。

    她走進了那個陰暗的角落，看見了一副蜷縮在雪地中的單薄身影，身影下是一灘早已凝固的血跡。

    醫館。

    二東家差點被撞到，他忙閃身一躲，朝來人看去，隨即他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小顧？咦？她是誰呀？”

    顧嬌只留下這一句，便將奄奄一息的莫千雪抱回了自己小院。

    二東家讓人燒了熱水送過來時，顧嬌已經將莫千雪放在了廂房的手術床上。

    顧嬌打開小藥箱，取出手套戴上：“宋大夫在不在？”

    二東家道：“不在，他回去了，要叫他過來嗎？”

    失血嚴重，還伴有張力性氣胸，隨時可能速死，必須立即手術。

    童醫官小跑著沖了過來，他在門外站定，“我、我可以進來幫忙嗎？”

    顧嬌點頭，取出粗針頭，指尖摸上莫千雪的胸口，找準第二肋間鎖骨中線處，一針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