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蕭索,不知是慶幸,還是自嘲,亦或者二者皆有之。 李凡平靜地道: “你給我設下的百般心劫,并不能毀滅萬分之一的我,卻是一覽無余的你。” 他舉杯,將杯中酒水,澆灑向諸天之間,道: “這一杯,敬你,也敬這天地間,曾不屈的逝者。” 李凡的眼中,帶著一種緬懷,一種敬意。 歲月無窮,萬古一瞬,但這當中,有多少人曾抗爭?有多少人曾奮斗? 多少人絢爛崛起的一生,最后化作寂滅黑海中一具無人問的浮尸? 縱然如無我者、無為者,曾經是一個時代的輝煌,修為震動萬古,卻依舊枯朽。 更遑論如寂者一般,屬于他的時代已經消逝,他曾要守護的人都已經不存,卻艱難獨活于本律之鎖下,這是何等殘酷的折磨。 他們的逝去黯然無聲,他們的嘶吼喑啞無力。 李凡曾在舉世寂滅之時,孤身一人,九伐堤壩,所以他太明白那種無人支撐的堅持,回首皆空寂的寂寞。 這天地間,無論是卑微的、強大的,都值得這份敬意。 為不屈者歌,為奮進者奠,為堅守者,懷一份敬意。 …… 杯灑諸天,酒澆歲月。 這一刻,寂者回眸,仿佛看到了萬古諸天,那些曾經逝去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