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嬤嬤將晚飯做好了，一家人到堂屋吃飯。

    雖說姑婆不在，可有姑爺爺在，飯桌上的氣氛還是不錯的。

    吃過飯，顧嬌幫著房嬤嬤收拾碗筷，小凈空去溜雞，蕭六郎繼續回屋研究那本他認為不大可能是燕國國書的典籍。

    顧嬌從小數學到高數花了十幾年，其中固然與教育進度有關系，可前世的教育資源也更龐大系統，蕭六郎是一個人摸石頭過河。

    顧嬌：明天開始，給自家相公吃六個核桃。

    以往二人差不多戌時三刻到家，最晚不會超過戌時五刻。

    每當外頭想起腳步聲，她便會扭頭看看。

    又過了半刻鐘，門口終于傳來了馬車的動靜。

    五月夜微涼。

    來人是顧長卿。

    顧長卿是騎馬來的，在進巷子時便翻身下馬，改為牽馬入內。

    小凈空點頭：“嗯。”隨后又搖了搖頭，“我在等琰哥哥和小順哥哥！”

    小凈空搖頭：“沒有，是今天才這么晚！”

    家里人說話都是以小凈空的身份和語氣。

    姚氏對顧長卿的態度比以往緩和許多，但二人之間也談不上母慈子孝，都只當彼此是熟悉的客人罷了。

    說起顧琰，倆人還算有共同話題，姚氏嘆氣：“是啊，他從前不這么晚的，我擔心他是不是在路上耽擱了……今日又沒下雨。”

    姚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會不會耽誤你明天……”

    姚氏見他回答得如此干脆，應當確實沒什么事，她放下心來，道：“那就好，那就好。”

    顧嬌看蕭六郎做完一道數學題，也察覺到天色晚了，她走出去問道：“琰兒和小順還沒回來嗎？”

    “大哥來過？”顧嬌看著桌上的獵物，小凈空正踩在石凳上，扒拉里頭的兔子和山雞，顧嬌走過去，把他抱起來，到古井邊打水洗了手，抱回他房中，“睡覺，不許再下來。”

    “還沒回嗎？”顧嬌路過書房時，蕭六郎問她。

    一般人看不住小凈空，她不在這孩子皮的不行。

    蕭六郎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

    從碧水胡同到那邊有兩條路，一條是走從長安大街穿過去，上白石街了，這條路比較繁華，是顧琰與顧小順常走的路。

    二人一般過去時走這條路，回來時就不走了，太黑了，怕出事故。

    顧長卿去官道，顧嬌去白石街找。

    附近恰巧有一間茶樓，劉全讓二人在茶樓坐會兒，他去找人來修馬車。

    “可是要怎么給姑婆？”顧小順問。

    “哦。”顧小順一想可行，就多要了幾串，“姑婆不能總出來，多買幾串，她一天吃一串。”

    恰在此刻，一個小賊沖了過來，撞了顧琰一下，將顧琰的錢袋順走了。

    二人忙放下糖葫蘆去追賊。

    二人去小賊身上找回自己的錢袋，顧琰卻忽然感覺有兩道不容忽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男子五官剛毅，身材魁梧，他直勾勾地看著顧琰。

    顧琰蹙眉。

    “找到了，走吧！”顧小順對顧琰說。

    二人百無聊賴地等著，忽然方才那個擒了小賊的年輕壯士走了過來，沖二人拱了拱手，道：“我家公子想與二位小公子交個朋友，不知二位小公子可否賞臉。”

    “那一位。”年輕壯士朝街對面的酒樓指了指。

    顧小順看了看，道：“不認識，不想結交。”

    “哎！馬車好了！”顧小順眼尖兒地看到了外頭的馬車，拉著顧琰道，“琰哥，走了！”

    本以為這一下總算可以平安到家了，不料馬車半路又壞了。

 &    劉全道：“算了，先不修了，我去雇輛馬車過來，你們先回家。”

    “馬車壞了嗎？”伴隨著一道低沉帶笑的男子聲音，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剛毅的臉來。

    男子跳下馬車，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壞掉的車輪，說道：“用不了了，不嫌棄的話，我送你們回去，你們住哪兒？”

    可他轉頭見顧琰與顧小順都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心下了然，拱手說道：“不勞煩公子了，我們自己回。”

    說罷，男子就告辭了。

    劉全去租車。

    二人等著等著睡了過去。

    顧長卿去了一趟南風居。

    她戴著面紗，顧長卿沒看見她那張猙獰可怖的臉，不過就算看見了也不會在乎什么就是了。

    顧長卿從白石街返回，半路碰上劉全與顧小順。

    “不、不見了！”顧小順著急地說。

    顧小順將一路上的經過說了一遍。

    顧小順仔仔細細描述了一番，顧長卿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唐、明！”

    他的品級如今比顧長卿這個都尉還高了。

    第一次碰見顧琰時，顧琰被顧長卿用披風罩得嚴實，只露出一雙修長的腿與一只冰肌玉骨的手，因此他沒認出顧琰就是顧長卿曾抱在懷中的美少年。

    顧琰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中了迷藥的緣故，呼吸有些急促，臉頰微微發燙，浮現起一抹誘人的紅暈。

    唐明褻玩過如此多的少年，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間絕色。

    顧琰緩緩地醒了過來，迷藥的藥效還在，他難以動彈。

    唐明卻是笑了。

    唐明抬起手來，常年習武的緣故，他的掌心與指腹都有薄繭，只輕輕地碰了碰顧琰的臉，那嬌嫩的肌膚便迅速泛起一道紅痕。

    其實唐明容貌并不差，剛毅俊朗，又年輕有為，這些年有不少人是心甘情愿地跟著他的。

    顧琰的胃里一陣作嘔，他用所剩無幾的力氣嘶吼道：“你……滾開！”

    唐明笑了，手感太好，他已不滿足只是碰碰對方的臉，他手指一動，挑開了顧琰的衣襟。

    唐明忽然俯下身來，在顧琰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真好聞。”

    這話，倒是讓唐明頓了下。

    “我是……定安侯的兒子……”

    宣平侯的名號可比定安侯響亮多了，這若真是宣平侯的兒子，唐明是不敢動的。

    想到顧長卿，唐明的神色暗了一下。

    不過，他可不記得顧長卿有個這么小的弟弟，除非……是那個繼母的兒子。

    顧長卿才不會管這個弟弟的死活吧！

    顧琰見定安侯府的身份不好用，又費力地說道：“太……太后……會殺了你……”

    顧琰：“太后……是我……姑婆……”

    莊家的子弟那么多，他每一個都見過，包括如玉公子安郡王。

    顧琰瞪著他，迷藥的藥性很大，他才說了幾句話就已經快要睡過去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你要是……不放我走……太后……太后真的……會殺你！”

    顧琰徹底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他挑起顧琰的下巴：“乖，別怕，我會好好疼你的，吃了這顆藥，你不會有任何難受。”

    顧琰咬緊牙關。

    唐明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將藥丸吞了下去。

    藥丸入腹，他的意識漸漸渙散了起來。

    唐明得逞一笑，落下帳幔，撕碎了一地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