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微笑道：“高苑伯對裴孝恭的性情倒是很了解，一針見血。”

    “不敢！”錢文靜道：“其實早在很多年前，天下就流傳夏侯氏乃是篡位奪權(quán)，很多人對她都是心存怨憤。只是夏侯氏殘忍好殺，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公主舉旗，順應(yīng)天道，其實包括臣下在內(nèi)，都是愿意追隨公主復(fù)興李唐。此番殲滅神策軍

    主力，京都更是搖搖欲墜，大家心中都清楚，京都那把椅子已經(jīng)并不穩(wěn)固。”

    秦逍笑道：“高苑伯也覺得夏侯是長不了？”

    “但凡有識之士，都會這樣認(rèn)為。”錢文靜正色道：“裴孝恭精明過人，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雖然他是夏侯氏提攜起來，不過據(jù)我所知，他一直都只是盡心于軍事，并不參與朝堂黨爭。他治軍嚴(yán)謹(jǐn)，平日里似乎也與夏侯黨羽保持距離，并沒有走得太近，這一切也就表明他其實還是在給自己留退路。”頓了頓，才道：“如果天下都擁護公主復(fù)興李唐，那么裴孝恭為了夏侯而逆天下為之，終究也不可能改變大局，臣下以為，這一點裴孝恭應(yīng)該比誰都看得明白。”

    麝月微點螓首，含笑道：“高苑伯還是老成謀國，許多事情都看得明白。其實我與秦將軍此前也在商議此事，想著裴是否有可能爭取裴孝恭。雖然要拉攏裴孝恭不是容易的事情，但總是要試一試。即使不能成功，我們也想派出密使前往探探虛實。”

    “公主英明。”錢文靜立刻道：“臣下也以為應(yīng)該派出密使與裴孝恭暗中接觸一下。也許裴孝恭現(xiàn)在正處猶豫之境，知道夏侯長遠(yuǎn)不了，卻又不好直接派人來覲見公主。如果這時候公主這邊主動派出密使，或許能收到奇效。”

    秦逍嘆道：“可是公主卻因為密使的人選正在愁煩。公主覺得密使必須是一位

    飽讀詩書能言善辯之人，而且能夠臨危不亂，見機行事。此外也必須有一定資歷，否則隨便派一個人，裴孝恭覺得是輕慢他，也是不妥。但找了一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合適的人選。”說到這里，搖搖頭，一臉為難。

    麝月也是一副煩惱之色。

    錢文靜看了看秦逍，又看了看麝月，眼珠子一轉(zhuǎn)，想了一下，終是道：“殿下，不知......臣下是否合適？”

    他是聰明人，派出密使前往南方軍團密見裴孝恭，這當(dāng)然是機密至極的事情，但公主和秦逍對他卻并無隱瞞，而且還因為密使人選之事一副愁容，錢文靜便是再愚蠢，也知道了這兩人的心思。

    他也明白，麝月為何會迅速賜封自己為高苑伯。

    既是青州刺史，又有伯爵身份，再加上是有資歷的老臣，這樣的身份去密見裴孝恭，當(dāng)然算是給裴孝恭很大的面子。

    自己是在徐麝月取得徐州戰(zhàn)事大勝之后，才姍然來遲，即使麝月并沒有追究太深，雙方也都留了面子，但多少有見風(fēng)使舵的嫌疑。

    只是帶來一些錢糧，當(dāng)然不足以表示對公主殿下的忠誠。

    此時若能挺身而出，主動請纓作為密使去見裴孝恭，那才是立下大功，也才能證明真心實意效忠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