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琛眼中的溫柔斂去，瞬間覆滿寒霜：“你說什么？”

時雨強迫自己鼓起勇氣跟他對視，一字一頓的重復：“我們應該保持距離，報復我的時候，你心里也挺膈應吧？不，你應該會覺得惡心，何必再繼續？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夾在兩人中間的小家伙還不明所以，拿著玩具遞到江亦琛跟前獻寶：“爸爸，娃娃好看~”

江亦琛沒理會女兒，眸子冷冷的凝視著時雨。

沒得到回應，小家伙很失落，委屈巴巴的。時雨不忍心，低頭對女兒柔聲說道：“是，娃娃很好看，下次媽媽再給你買個不一樣的，爸爸是男生，不喜歡娃娃，給媽媽看就好。”

小家伙重新開朗起來：“好！”

氣氛的古怪讓時雨有些受不了，她后悔當著孩子的面跟江亦琛談這件事了，但話已經說出口，沒有回頭路了。

過了良久，江亦琛才冷冷的開口：“好，如你所愿，反正我也早就膩了。”

早就膩了？

時雨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捏住，那一瞬，她忘記了呼吸。早就膩了是多久？離婚之前么？

不過怎樣都無所謂了，他們都必須認清現實，離了婚，原本就應該再也毫無瓜葛，唯一鏈接的那條線，只有孩子。

以后大抵各自會有新的開始，然后就這樣，一直漸行漸遠……

江亦琛突然站起身要走，時雨急忙叫住他：“我們的事，我不希望牽扯到工作室，有什么不滿你盡管沖我來！可以嗎……？”

說到最后，她已經變得沒底氣，是近乎哀求的語氣。

江亦琛冷哼一聲：“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有多卑劣？對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不屑花費精力，你大可放心。”

說完，他徑直上了樓。

時雨看著他的背影在樓梯拐角處消失不見，心里的難過滿得快要溢出來。

這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男人，她一直深愛了好多年的男人，而今，終于徹底和她無關了。

她告訴自己不要難過，不要放不下，至少擁有過，談不上遺憾，可眼淚還是沒忍住掉了下來。

有那么一瞬間的沖動，她想上去抱住他，哭著告訴他，她還是干干凈凈的，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還想和他一起規劃未來，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一起走到白頭……

一旁的小家伙看她哭，立刻丟下手里的娃娃站起來幫她擦眼淚，邊擦邊跟著一起哭：“媽媽不哭……不哭……”

時雨一把抱住女兒：“淼淼……媽媽得走了，以后不要惹爸爸生氣，要是爸爸給你找了個還不錯的新媽媽，你可以試著接受。”

“不走……媽媽不走！”小家伙拼命的抱緊她，生怕她走掉。

劉姨看這一大一小的在客廳哭得稀里嘩啦，先是愣了一下，急忙到樓上找江亦琛，因為著急，忘記了敲門：“先生……”

話沒說完，看到臥室里一地的狼藉，劉姨生生把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

江亦琛發了好大的脾氣，房間里能砸的幾乎都砸了個遍，手上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劃破了，還淅淅瀝瀝的滴著血，地毯上已經被染紅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