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靜靜聽著，渾身微微震動, 老人說的真相令他身體在微微發出戰栗, 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包括自己在內, 所有經歷的一切，竟然都只是面前這一疊稿紙上記錄著的文字, 他們由始至終，都只存在于這個文字世界中。

    “這不可能……”蘇黎喃喃低語著，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已經隱隱明白, 這就是最終的真相。

    老人神色平靜，看起來像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淡淡道：“不用覺得難以置信或無法接受，所謂的虛擬與真實, 便如同高與矮，美與丑, 全都是對比出來的，于我而言，你們只是虛擬的文字世界里的人與物，不過對于四維的智慧生命而言，你們便是至高無上的神明，可以開天劈地，可以創造和毀滅世界。”

    蘇黎默默的聽著, 如果五維時空于這老人而言真的只是他筆下的文字世界，那么自己也就是這文字世界的一員，現在站在了老人的面前，其不代表著自己已經突破了這個文字世界, 變成了與老人一樣的六維存在。

    他想到了自己的第二天賦超維之力與原初之力結合誕生的六維之力，想到了王嵐所說的自己與六維世界的因果，再對比眼前這老人長得和自己酷似，他心里已經隱隱有些明白。

    “既然五維時空與你而言只是你筆下世界，這五維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那么我現在出現在你的面前，也是你有意為之？”

    老人微笑道：“不錯，因為你便是我以自己為原形創造的主角，我耗費了無盡心血，無數歲月，才終于成功令你擺脫了這文字世界，出現在我的面前。”

    老人說到這里，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面前這厚厚一疊稿紙，嘆息道：“就算是我，想要做到這一步，依舊是無比的艱難，雖然對于六維生命的我來說，創造與修改、刪除五維時空很簡單，但是想要令虛擬的五維轉化為六維的真實，卻很難，之前我將希望冀托在了媧皇的身上，可惜她終究是差了一步，雖然擺脫了生靈與機械非生靈的界限，但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這虛擬與真實界限。”

    蘇黎聽到這里，忍不住道：“那你花費如此心血，令我超脫出現，又有什么目的？總不至于像那位媧皇說的一樣，無盡歲月，只她一人而孤獨？”

    “孤獨？”老人啞然失笑，然后才笑著搖頭道：“有你們陪伴著我，我有什么孤獨？你們是我創造的，便如同我的孩子，我最開心的事便是可以默默的觀察著你們，看著從生到死，每天都在演繹著生離死別，實在太有趣了。”

    老人微笑著：“這種樂趣，你現在還體會不到，將來……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蘇黎聽到這里，無念想域突然自然發動，護住了他的身體，這是他的本能感覺到了危險，在自動護主。

    蘇黎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老人對自己產生了殺意。

    “你想要殺死我？”蘇黎盯著老人，露出了警惕神色，眼前這老人看起來深不可測，已經無法用修為境界來衡量他是什么樣的存在。

    “殺死你？不，我不想殺死你，我只是想要取代你。”

    老人依舊在微笑著，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臉上那堆滿著的皺紋，笑容更甚。

    “你應該也看到了，我這張蒼老的面孔，不錯，我的身體已經衰老了，這具身體，已經越來越腐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