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聲說道：“孩子，你認出我來了，是嗎？”

    柳青臉側向一邊，但還是點了點頭。

    已經到了這一步，先前他的表情就出賣了他自己的情緒，他也知道不可能再上演一出母子相認抱頭痛哭的戲碼來，那會顯得太假。

    只能控制自己不罵人，不說出多刺激人的話。

    在心底默念：

    “這是一筆生意。”

    “我面對的是一個客戶。”

    “如此而已。”

    丁蕓讓跟在她身后的那個女人退開，低聲對柳青說道：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爺兒倆，當初拋棄你們父子，是我的不對。我也不想為當初的事情來辯解，確實是我的不對，是我嫌貧愛富，自私自利。這些年，也苦了你了。孩子，我對不起你。”

    柳青心忖：“原來你也知道對不起我啊。”

    想起當年才十幾歲，初中都沒有畢業，就不得不輟學回家來照顧臥病在床的父親，看著父親的身體一天天的垮下去，最后死在床上。

    胸中的悲郁被喚醒了，再也控制不下去，一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就這樣紅了眼眶。

    丁蕓的眼圈也紅了，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爸。當初你爸如果不同意的話，我是不能離婚的。可他還是同意了，就是不想拖累我。他是一個好男人，我對不起他。這些年，我心中一直愧疚。”

    柳青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丁蕓繼續說道：“這十幾年的時間里，我也不是不想你，但是我不敢去找你，我怕找你就會失去我擁有的生活。我承認，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我愛自己勝于一切。”

    柳青終于開口說話了：“那你，現在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