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風干了下酒
如此重要的藏書閣,不說嚴加看管,起碼也要請上幾位教習才行。
可偏偏沒有,偌大十三層樓,就只有一個常漸離兒戲般的負責著這整個天下藏書最多的地方。
“你覺得人要不要認命?”
兩個人一路走到了狀元橋上站下,手撐在扶欄上望著水面,常漸離忽然問道。
他看起來仍舊是之前見面時候的模樣,只是話少了些。
從常漸離送寧北到顏先生的住處后卻沒有離去,而是站在門外的柳樹下等待的時候,寧北就知道常漸離找他有事要說。
只是只是卻想不到這個問題如此的沒來由,如此的莫名其妙。
對于其他人來說,聽到這種關于命運和哲理的問題一定會仔細的思考然后認真的說出自己的感想。
可對于寧北來說這種事情卻是沒什么值得思考的。
“那要看你喜不喜歡自己的命。”他目光平和的看著清澈水下游動的金色鯉魚,平靜說道:“有人生來富貴,有人衣不蔽體,可生來富貴的羨慕衣不蔽體的自由,衣不蔽體的羨慕生來富貴的華麗,似乎別人的命永遠都是最好的?!?br/>
“可也有人無比熱愛自己的命,千萬金都不換分毫,你覺得心甘,自然會享受其中,但你若是心有不甘,不妨試著更改,因為總不會有更壞的結果了?!?br/>
常漸離沒有說話,從護欄上拿起了別人喂魚剩下的半個饅頭,撕成碎屑朝著水里扔去。
幾尾金色鯉魚破開河水爭搶,讓得原本平靜的水面瞬間凌亂起來。
常漸離是個有故事的人,寧北相信自己的判斷:“剛開始得知自己道樹枯萎的時候我曾迷惘過,不知道是應該就這么認命還是拼一拼那個不可能的變數,后來師兄和我說,人年輕的時候就該去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有任何猶豫,免得到以后老了死了什么都沒做成,只能將以前的不甘和理想風干,就著鹽巴下酒?!?br/>
“將理想風干,就著鹽下酒,這話有些意思?!背u離撕扯饅頭的動作一頓,眼前微微一亮說道。
寧北笑著道:“說這話的人還說過,生活就是生活,但命不是命?!?br/>
常漸離大笑兩聲,將手里的饅頭一股腦的扔進了水里:“酸了,這話也太酸了些,要是寫在書上自己在半夜偷偷地看上兩眼一定很享受,但直接用嘴巴說出來就太酸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