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鄭偉等人被帶到了防暴隊一支隊的大院，他邁著四方步，扭頭看了一眼四周，見到不少閘南碼幫的兄弟，也被押了進來。

樓內(nèi)樓外，碼幫被抓的人起碼有二三百人，防暴隊這邊根本沒地關(guān)押這么多人，手銬子也明顯不夠用，所以看管他們的警員，全部勒令這些人蹲在墻角或走廊里。

“臥槽，偉哥，你也進來了？”一名閘南碼幫的青年，蹲在主樓側(cè)面的墻壁邊上，笑著喊道：“怎么搞的啊，沒撤出去啊？”

“沒有，我看見阿SIR的車隊在巡邏，就配合過來調(diào)查一下。”鄭偉擺手回道：“人嘛，得愛學(xué)習(xí)，帶著兄弟們一塊進來，接受一下普法教育。”

“偉哥牛B！”

“隊形向你看齊唄！”

“……！”

眾人呼喊著調(diào)侃。

“給你們臉了是吧？”就在這時，一名防暴隊支隊長從樓內(nèi)走出來，陰著臉喊道：“再踏馬的說些不著四六的話，老子全給你們上鐵棍子掛起來！”

眾人看向這名身上頗具正氣的支隊長，立即選擇了閉嘴。

院內(nèi)安靜，支隊長邁步走到鄭偉前面：“我認(rèn)識你，你不是龍口的那個小混混嗎？”

“呵呵！”鄭偉咧嘴一笑：“有啥吩咐啊，石隊長？”

石隊長一把掐住鄭偉的耳朵，使勁向下拽著，歪脖用家鄉(xiāng)話問道：“你挺跳啊？！龍口裝不下你了，跑閘南來嘚瑟了！”

“哪邊好玩，我就去哪邊溜達(dá)唄。石隊長，我?guī)е笥颜見蕵烦呛染疲贿`法吧？”鄭偉咬牙挺著耳朵上的疼痛：“你不能判我死刑吧？”

“判你是法院的事兒，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就想收拾你，行不行？！”石隊長死死拽著鄭偉的耳朵，薅著他往樓內(nèi)走去：“來，拿個銬子，給他鎖旱廁里，熏熏他這張臭嘴！”

“有夜宵嗎，長官？我可以在旱廁里表演個吃播。”鄭偉耳朵被拽得紅腫，但嘴上依舊不服。

……

警務(wù)署內(nèi)。

值班的副署長就這一個多小時，已經(jīng)抽了七八根煙了，他眉頭緊鎖，面色鐵青地罵道：“狗日的碼幫，偏偏在我值班的時候搞事，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啊！”

“光閘南一支隊那邊就抓了二百多號人了。”坐在旁邊的閘南區(qū)警司司長，立即低聲說道：“摁住這么多人，咱咋處理啊？全關(guān)了不現(xiàn)實，而且容易引起港口的群體事件。上面的關(guān)系就不講了，光碼工總協(xié)會和福州會站出來喊一嗓子，那得有多少人跳起來鬧啊？咱們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啊！”

副署長聞聲使勁嘬了口煙：“你看懂這事的來龍去脈了嗎？”

“不就是因為徐二死在區(qū)外了嗎？”司長回了一句。

“那你覺得碼幫搞這個事，用意是啥啊？”

“肯定是報復(fù)啊！”司長毫不猶豫地回道：“徐虎死了弟弟，受不了了，拿三家小公司開刀唄！”

“他拿三家小公司開刀，為啥李洪澤也會幫他？”副署長反問。

司長頓時沉默。

“你沒看懂，報復(fù)是其次的，他們搞這事主要是沖著余錦榮來的。”副署長一針見血地說道：“全市的碼幫體量太大，人太多，再加上福州會，這么兩個具有明顯地域性的人群一旦合伙搞事，你想用司法手段解決問題是不現(xiàn)實的。事越鬧越大，一旦他媽的驚動了一區(qū)監(jiān)管部門，那線上的所有人都好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司長瞬間頓悟了：“亂子要馬上平息，那只能動體量弱的……。”

“對！”副署長低聲回道：“瑪?shù)拢@個事我沒能力處理，咱倆去找一下署長吧。”

“滴玲玲！”

話音剛落，副署長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低頭掃了一眼號碼，立即按了接聽鍵：“喂？”

“何署長，我是碼工協(xié)會的老黃啊！”

“呵呵，黃副會長，挺好的唄！”

“好啥啊，今天閘南的工人鬧起來了，就因為他們的工長徐二被打死在了區(qū)外，我壓了幾次都壓不住啊！前前后后一千號人進了閘南，專打那三家小公司。”對方言語客氣地說道：“給你添麻煩了，何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