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查一查
羅凌甫道:“是不是覺得很容易?看上去的確容易,對別人來說卻又極難。之所以容易,全賴孫五在百越蠻荒之地多年求活積攢下來的人脈,你看這些人,全是孫五在蠻荒的生死弟兄,吳相、魯駿、舒老、曹千里,任誰一人,對百越蠻荒都了如指掌,地形熟悉且不說,關鍵是能問對人,所問之人愿意回答……九真部民、筑鳳山義士、木鹿谷巫修,這些人,別人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他們愿意交底?”
說著,羅凌甫指著卷宗里木鹿大師的話:“若無此段,真假虛實還不托底,有了這一段,足可見真。”
他說的是木鹿大師指認金蠱大巫被吳升所殺的那段證詞。吳升是學宮要犯,上了重犯通緝名單的,木鹿大師敢這么證言,既是不通世事,也是一種耿直的品性。
慶書也不得不承認,羅凌甫說得沒錯,正因如此,才倍感難受。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更讓他難受的話,羅凌甫舊事重提了:“如此人才,我還是想調他入越協助查案,當然,畢竟是你的人,此事還是以你的意見為主。”
吸取上次的經驗,羅凌甫在話語中表現了對慶書的充分尊重,這讓慶書十分為難,思索片刻后道:“他還有幾樁積案沒破……”
羅凌甫頓感不悅,盯著慶書,語重心長道:“你自己都說了,那是積案,既是積案,又何必急于一時?有什么積案比得上申斗克一案重要?”
這種壓力非常大,慶書被其所壓,不得以只能答應:“如此,也可……”
見他應得勉強,羅凌甫終于證實了薛仲信中的話:慶書與孫五似有不和。
如果真是這樣,把孫五調過來反而不是一個好選擇,必須打消兩人之間的隔閡,若是有什么誤會,也須提前消除。
念及于此,羅凌甫問:“你和孫五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慶書頓時臉色就變了,羅奉行是什么意思?是說自己嫉賢妒能?還是說自己無馭下之能?當即否認:“書與孫五,并無誤會。”
羅凌甫再次不悅,就你這臉色,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還敢否認?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嗎?
但為了照顧慶書的心情,羅凌甫還是忍住了,沒有進一步逼迫:“既然如此,調其來越后,定須精誠合作,戮力同心,絕不可……”
精誠合作?
孫五難道不是我的門下?難道不應該聽我號令行事?談什么合作?為什么要合作?
當想法完全不對路的時候,對同樣一句話的理解顯然會出現偏差,慶書眼下就在這個狀態上,總覺得羅凌甫在以一種異樣的眼光凝視自己,似乎總在疑心自己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