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提，要離再也忍不住了，當場大咳起來，咳得站不直身子，彎下腰去，一絲絲紅得發(fā)黑的血絲落在潭水中，被微微泛起的波浪卷走，幾條小魚游過來爭食，吃了沒有兩口，便一條條翻了肚皮。

    咳了多時，要離這才緩解了癥狀，拭去嘴角的血跡，問道：“奉行是來捉是來捉拿我的么？”

    吳升搖頭道：“你惡跡不顯，修的也非妖魔巫三道功法，原本是不想捉拿你的。學(xué)宮要的只是一個確認，確認行刺吳君者，并非學(xué)宮通緝的邪魔外道。行刺吳君之事，你認不認？”

    要離遲疑良久，道：“不能說。”

    吳升冷笑：“不能說？是因為還有后續(xù)手段？聽說吳君之子慶忌逃亡衛(wèi)國，矢志復(fù)仇，伍員是不是還要安排你去殺慶忌？慶忌的本事不輸于你，你又受了重傷，我猜你一定想好了辦法，準備行苦肉之計，接近慶忌？”

    要離默然片刻，艱難道：“伍大夫說的？”

    吳升問：“以你的本事，想要求一大夫之位，不是難事，你圖的是什么？為了行刺，不惜殺妻棄女？”

    趙公在后面聽得吃了一驚：“殺妻棄女？”

    吳升冷冷解釋：“趙行走，你可能很難想象，為了接近慶忌，接下來，此人還打算央求吳君，將他的妻子殺了，女兒捉入牢中看押，如此便可前往衛(wèi)國，取信于人，在慶忌最信任他的某個時候，一擊而殺。”

    趙公不可置信的看著要離，見要離不說話，他又望了望遠處院門口翹首以盼的婦人和女童，喃喃道：“那么狠么？”

    吳升嘆道：“既然我來了，當然不可能讓這種人倫慘事發(fā)生，我打算向大奉行提交建議，將弒父、弒母、夫妻相殘、棄離子女等，列為學(xué)宮禁行之舉，犯下此等罪孽者，通緝追拿，受炮烙之刑。”

    趙公遲疑道：“弒父、弒母者可，但夫妻相殘、棄離子女，民間多有”

    吳升道：“我知道這件事難做，時人多有送妻獻主以淫、殺子敬友以食之慘劇，風氣使然，學(xué)宮肯定管不過來，但能管一個算一個，發(fā)現(xiàn)一個殺一個，從學(xué)宮做起，從修行者管起，漸漸扭轉(zhuǎn)這股歪風邪氣。”

    趙公肅然：“我愿助奉行一臂之力。”

    要離臉色有些發(fā)白，卻依舊不說話。

    趙公問：“這要離，該當如何處置？”

    吳升道：“他只是謀劃，還未施行，你說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