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攪黃
吳升的質(zhì)疑,的確十分有力,直接把自稱孟金和飛龍子的兩個人打成了疑似殺害孟金和飛龍子的兇手,如此一來,在他們身份沒有證實的情況下,所有供述都不可采信。
同時,也將新鄭行走彭厲推到了別有目的的嫌疑之中,令他供述的可行性大大打了個折扣,甚至能不能取信,都成了問題。
在座有不少奉行當即點頭贊同,吳升自認為已經(jīng)成功將情緒鋪墊好,將局勢引導向有利的方向時,向著桑田無和燕伯僑,當然主要是桑田無那邊瞟了兩眼——差不多了,該出場了。
桑田無也充分領會了意圖,干咳了一嗓子,正要開口……
這一嗓子咳嗽聲卻被他旁邊某人打斷了。
“妙!此為妙言也!有理、有力,直指疑點,振聾發(fā)聵!孫行走此言,憂思我心,令我太息。恰世濁而不分兮,蔽美而相妒。吾將歌于仙山兮,登閬風而暢懷……”
吳升眼皮跳了跳,再視桑田無,就見桑田無一臉愕然,側(cè)目望之而不解。
當然不解,正主還沒發(fā)言呢,你陸通怎么跳出來了?跟你有關系嗎?你這嘆息聯(lián)想得也太不著邊際了吧,說的什么胡話?
陸通一陣莫名其妙的癲狂贊嘆后,大聲問:“孫行走,你之言文采雖樸,卻闡理明確、層次分明,直指要義、動人心神,不知可愿棄行走之司,入我講法堂傳法?”
吳升暗地里翻了個白眼,心道你有病吧?誰好端端主持一地的行走不做,跑去給人上課?更關鍵的是,此刻正是雙方辯駁的要緊時刻,可不能被你一下子岔過去。
當下含笑道:“孫某才具平平,讀書不多,查案尚可,講法傳道則心有余而力不足……且說當下……”
陸通雙手揮舞,對著孟金、飛龍子、吳升乃至肩吾、連叔一通亂指,大袖翻飛,猶似花蝶:“對對對,先說眼下,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咱們再說傳法的事。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我相信大家都很信服,那你以為該當如何?”
話遞得很到位,吳升不給別人插話和反對的機會,當即表明意見:“孫某建議,待隨行走至臨淄,確定了這兩個人的身份之后,再議此事。”
孟金在旁氣得大叫:“我就是孟金,我不是孟金誰還是孟金?我還要找證據(jù)來證明我是我自己?當真豈有此理!我沒有證據(jù),我就不是孟金了?你孫五能不能證明你是孫五?你也拿證據(jù)出來啊!”
吳升淡淡道:“我孫五曾在學宮學丹一年,這里那么多奉行,至少一大半都認識我孫五,包括座上三位大奉行,都認得我孫五,他們能證明我就是揚州行走孫五。你呢?在座誰能證明你是孟金?可以站出來說一聲,告訴我們,他是怎么認得你的、什么時候認得你的!”
孟金頓時啞然,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堂上的幾位奉行,遲疑片刻,向一旁耷拉著腦袋的飛龍子道:“你啞巴了?說話!現(xiàn)在孫五要我們證明我們是我們自己,你怎么一言不發(fā)?”
飛龍子抬起頭來,臉色木然:“孫行走說的沒錯,我到底還是不是自己,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讓我如何證明......”
孟金幾乎氣暈過去:“你瘋了!”想飛起一腳,將身邊這坨扶不上墻的爛泥踹飛,卻又不敢在上元堂造次,只得喊冤:“蒼天啊,我孟金還要證明我是孟金,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