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不留遺憾!
老錢的遺體是蓋著黨旗去殯儀館的,骨灰盒也是蓋著黨旗由小魚捧回來的。官方的追悼和送別儀式辦完,接下來要按陵海的習俗操辦喪事。
有老朱在,搭靈堂、請和尚道士和扎庫等事情,幾乎用不著小魚家操心,只要準備好錢就行。
韓渝連續兩天一夜沒合眼,實在扛不住了,先跟學姐一起回自己家休息。
一覺醒來,已是晚上10點半。隱約能聽到小魚家正在敲鑼打鼓,不用問都知道是和尚道士在做水陸道場。
在樓上的洗手間里洗完漱走下樓,只見堂屋里煙霧繚繞,李衛國、老章、老丁和張均彥都沒走,正圍坐在八仙桌前一邊抽煙一邊跟小魚談事。
“李叔、張局,你們沒休息?”
“剛才瞇了會兒。”
李衛國掐滅煙頭,看著韓渝道:“咸魚,你下來的正好,我們在商量下葬的事。人走了要入土為安,骨灰盒不能總放在家里。”
韓渝拉開長凳,坐下問:“梁叔呢?”
“明天送三,估計有三十桌,他正在忙。”李衛國深吸口氣,接著道:“小魚在就行,小魚能做主。”
韓渝見老爸都坐在邊上不吭聲,連忙道:“李叔,章叔,這些事我不懂。”
年輕人,不懂這些很正常。
李衛國不想為難韓渝,開門見山地說:“現在有兩個方案,一是照陰陽先生說的,葬在二隊廖守方家的責任田里。陰陽先生算了又算,說廖守方家的那塊地風水好。”
村里有人去世,都要請陰陽先生“勘察”風水,尋找最佳位置安葬骨灰。墓地不一定在自己的地里,很可能要占用人家的地。不過村里人在這種事上都比較通情達理,除非兩家關系非常不好,正常情況下都會同意。
韓渝正想問有沒有去跟廖守方談,李衛國接著道:“小魚家跟廖守方家這些年處的不錯,老錢生前沒少幫廖家干活,也沒少給廖家送魚,我們只要開這個口,人家肯定會答應。”
“第二個方案呢?”韓渝好奇地問。
“第二個方案是老丁想到的,老丁,你說吧。”
丁所捧著茶杯,抬頭道:“老錢是老黨員老軍人,又無兒無女,照理說老錢的喪事應該由政府操辦。”
“丁叔,我外公不是無兒無女,我外公有我爸我媽還有我。”小魚忍不住嘀咕道。
“一碼歸一碼,我是說老錢在法律意義上和血緣上無兒無女。”
“哦。”
“我的意思很簡單,老錢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軍人,老錢的骨灰完全可以安葬進烈士陵園!”
如果能把老錢的骨灰葬進烈士陵園,當然比安葬在廖守方的責任田里好!
韓渝醍醐灌頂般明白過來,猶豫了一下問:“丁叔,錢叔是老黨員老軍人,但不是烈士,不是烈士能安葬進烈士陵園嗎?”
“你知道什么呀!”老丁從張均彥手里接過煙,說道:“埋在陵海烈士陵園東南角那片墓地里的幾乎全是老干部,沒幾個革命烈士。以前管理沒現在這么嚴,家里只要有點背景的都能把骨灰安葬進去。”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這個工作恐怕不太好做。”
“想把老錢的骨灰葬進陵海烈士陵園確實比較困難,但完全可以葬進三河烈士陵園。三河烈士陵園我說了算,再說三河烈士陵園又不歸市民政局管。”
差點忘了,他是三河烈士陵園的編外管委會主任。
三河烈士陵園雖然沒有市里撥款,但陵海開發區有錢,再加上同樣不缺經費的陵海預備役營,這幾年在老丁管理下建設的很不錯,綠樹成蔭,莊嚴肅穆。
可這是如假包換的以權謀私。
韓渝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老丁理直氣壯地說:“陵園的展廳太單一,我正打算重新布置一下。小魚,回頭把你外公的舊軍裝和日記本捐給我們陵園,我再想辦法征集點歷史文物,加設一個抗美援朝的展區。
我雖然做不了陵海烈士陵園的主,但三河烈士陵園的主還是能做的。今后不只是你外公,只要是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的老軍人,去世之后都可以把骨灰安葬進我們陵園,開發區管委會肯定支持!”
三河烈士陵園其實只能算烈士墓,畢竟安葬在陵園的革命烈士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