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機沉默,而雨聲漸密。 他望著卦針在坎離兩位來回震顫,最終竟畫出個首尾相接的圓。 這奇異的變化,使他眉頭越發皺起,袖中左手掐算天干地支。 可越算,越是后背冷汗涔涔。 “怎又如此……” 三日前給賣女推算時,卦象也這般詭譎難辨,而那姑娘分明是勞碌命格,卦象卻顯出鳳鳴九天之兆。 今日,又是這般! “先生?“ 青年屈指叩響卦桌,見柳玄機依舊陷入魔怔,他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柳玄機一眼。 他聽說過眼前這位柳先生,對方曾享有盛名,卻于十年前瘋癲,恢復后放棄所有,選擇隱于市井。 “可惜了。” 青年離去。 數十息后,隨著喉間泛起鐵銹味,柳玄機這才醒來,而卦針不知何時已停在“坤“位,甚至因之前的震顫,竟在青玉盤面上刮出了細微裂痕。 看著裂痕,柳玄機抬起頭,望著青年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本能的取出絹布,只是放下時,被他死死抓住的素白絹帕里,已綻開點點紅梅。 “七百三十九……” 柳玄機喃喃。 半晌,他默默起身,收了攤位,在這雨幕里,回了自己的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