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百十四章 湯和的告誡
不出老朱所料,文官們果然沒有一個敢來他面前聒噪。但是文官不聒噪,卻不代表他們會就此消停下來。尤其是在文官費盡心力之下,終于的打探到擔任總督都會得到一筆賞賜之后,更是后悔不已。
但凡知道的人,沒有一個不對當初決定后悔的。
可是現在木已成舟,南洋所有總督都赴任,他們再是不甘心,也只能夠等到下一屆總督重新任命的時候,才有機會了。
這文官當中有些年紀大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下一屆重新任命總督的時候。即便是能夠成為總督,也不知道可以當多久。
四月初的時候,京城有百姓受到牽連,要被發配到南洋去。這其中有一人叫丁斌,是李善長的親戚。
丁斌想要逃脫罪責,自然而然的便求到李善長門下。
李善長看在是自己親戚的份上也沒有拒絕,就點頭答應為他想辦法免除發配。隔日,李善長便進宮求見皇上。
當見禮過后,皇上問起李善長來意的時候。李善長便將丁斌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并且還求皇上開恩,饒過丁斌。
李善長之所以會這么直接的和皇上說,那是因為他覺得他勞苦功高,在立國的時候還被皇上將他比之蕭何。李善長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并且隨著他的權勢越來越高,平常的行事也是越發的傲慢。
有句話說的好,你以為的,只是你以為的。而現實,往往和想當然差距太大。
李善長以為自己功勛卓著,皇上應該記念他的功勞。但是在皇帝眼里,李善長外表寬厚溫和,內心去愛嫉妒,待人苛刻。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李善長的權欲心極重。老朱已經煩他了,趁著他生病將他給打發回老家。
可是回到老家的李善長并不安分,沒有過多久,就上書說他的病已經痊愈,并且直接表示想要繼續為官。逼得老朱沒有辦法,只得讓他重新入朝為官。
李善長做官做到不得不退下來,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扶植了他的高徒胡惟庸上了相位。
如此權欲熏心的人,老朱自然倍加防范著。
現在李善長為丁斌求情,老朱長久以來的積怨頓時爆發,不僅沒有如李善長的遠,還直接下旨將李兵重重治罪。
風起于青萍之末。
這件事過后,沒有多久,就有人御史上書彈劾李善長。說他因李兵之事對皇上多有怨憤,曾經在家里的一次酒宴上出于不遜。事情的經過當然被人給繪聲繪色的描述出來,但是究竟是不是這樣,恐怕連李善長自己都并不清楚。
畢竟人要是喝斷片了,怎么可能會記得說過什么話?
不過李善長記不記得不要緊,關鍵是有人幫他記得就行。甚至有人記不記得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老朱是否認為真的,才是最重要的。
李善長被人彈劾之后,老朱讓他上折子自辯。
李善長接到旨意,連忙上奏自辯。
可是已經晚了,從皇上讓他上奏自辯,群臣就非常明確的知道了皇上對李善長的態度。
于是,幾日過后,丁斌曾經在胡惟庸家里做事,他供出李存義過去與胡惟庸之間的來往情況。
老朱聞言大怒,立刻下令逮捕李存義父子。
大獄之中,李存義父子被掛在了木架上,灰白的囚衣上面血痕道道。
蔣瓛一臉興奮的看著李存義父子,好似根本就不是在看兩個階下囚,而是看到了自己未來的金光大道和功成名就的捷徑。
蔣瓛生個懶腰,嘆息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李存義面前,笑著說道:“李寺丞,你這又是何苦呢?咱們同殿為臣,蔣某也不想這樣。你還是招了吧,只要你將李善長和胡惟庸之間的勾結招出來,咱保證不會再讓你受皮肉之苦。”
李存義搭慫著腦袋,好似聽到了蔣瓛的聲音,艱難的抬起眼皮,痛苦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蔣瓛卻笑了起來,嘆聲說道:“其實即便是你什么都不說,咱也知道。李善長和胡惟庸來往甚密,胡惟庸謀反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存義聞言神色激動起來,不顧身上的傷痛,渾身掙扎起來,攪動的他身上的鎖鏈嘩啦啦作響:“胡說八道,家兄和胡惟庸是兒女親家,有來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胡惟庸被抓的時候,連皇上都沒有因此追究家兄,你算什么東西,也敢違逆皇上的旨意?”
蔣瓛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湊近了點盯著李存義的眼睛,說道:“蔣某當然不算什么東西,咱頂多就算皇上的一條狗。皇上讓咱咬誰,咱就咬誰。你這么聰明,連皇上的心思都知道。你覺得咱都把你給弄到這里來了,是什么意思?”
蔣瓛眉頭挑了挑,朝著李存義示意幾下。
李存義聞言頓時渾身一僵,瞪大眼睛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蔣瓛看到李存義的神色變化,臉上的笑容逐漸變為冷笑,挺直了身軀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存義,長嘆一聲說道:“嘴長在你的臉上,你不說咱也拿你沒有辦法。不過你不說,可就要問問它們答應不答應了。”
伸手朝著滿屋子的各種刑具一指,蔣瓛轉身朝著下屬吩咐道:“給他用刑,咱倒是要看看是這滿屋子的刑具硬,還是他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