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武達跟往常一樣卸下了炊餅鋪的門板。其實他在寅時就已經起床,和面、揉面、發面、打餅、開鍋、上蒸……等到第一籠炊餅蒸熟,東杏坊的居民們正好出來上工。“大郎,給我來兩個炊餅!”“三個炊餅,兩個夾腌菜,一個夾油鼓。”“我要五個。”武達一邊答應著,一邊熟練地夾餅收錢。一籠接著一籠的炊餅賣光,隨著日頭的升起,顧客全都走過了。武達簡單地收拾了下案板,然后搬出張板凳坐在店門口,拿著兩只賣剩下的炊餅當早餐,一口一口慢慢啃著。這位不到三十歲的漢子,頭發已經花白,黝黑的臉上滿是皺紋。他的眼神麻木,看起來跟四五十歲的人差不多。這家小小的炊餅鋪,是武達祖上傳下來的,曾經養活了一大家子的人。而今只剩下武達跟兒子兩個人。他的爹娘早些年回老家探親,結果遭了邪祟,一個村子的人全部都沒了。弟弟二郎被強征入伍,去了西北戍邊,已經三四年沒有音信。十有八九也沒了。他的媳婦是兩年前沒的,當時還懷著三個月的身孕。武達很想跟著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