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嘉平的心仿佛也經歷了那場可怕的車禍，被大卡車碾壓。

他指著從來沒有這么疼過的心口，用另一只手擦去她的眼淚，低低道：“這里，很痛。小星星，這是愛一個人的感覺嗎？”

葉繁星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可表情卻是怔住的。

他像在迷霧中確定了方向，聲音漸漸堅定起來：“沒有可憐，我想對你好，不想走開。不是一點點地喜歡，是很喜歡很喜歡，看你哭看你難過，我也會心痛。從現在起，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低下頭，在她懵懵的眼神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又問了一遍：“好不好？”

葉繁星傻了，覺得自己在做夢。

這個夢，不是噩夢，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好的夢。

*

農歷新年越來越近了，甚少下雪的江南，也接連下了兩場雪。

沈星言來醫院探望葉繁星。

她偷偷指著前方由風嘉平扶著，努力做復建的葉繁星，懷疑人生：“我來做什么？來當電燈泡嗎？老娘通告無數！”

又看了看窗外的大雪，她轉換思路，為自己的機智點贊：“幸虧我帶了托尼老師來，順便能把妝發做了。”

魏紫干笑兩聲：“你可真是惜時如金。”

“必須的！在我們這一行，時間比金子還值錢。”

……

兩人互相吐著槽，那邊葉繁星也做完了復建，氣喘吁吁地過來休息。

風嘉平看著正替沈星言打理頭發的托尼老師，問了一句：“能幫忙剪頭發嗎？”

葉繁星有些奇怪地看他。其實打一開始她就納悶，為何他堅持續一頭長發，他并非那些很有個性的藝術家啊。

魏紫驚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只問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嗎？”

風嘉平朝她點了下頭：“想好了。”

只有沈星言笑著打趣：“不就換個發型嗎？你們干嘛一副重新做人的表情？”

又對托尼老師說：“幫他剪個最帥氣的發型！”

托尼老師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做了個“OK”的手勢：“收到！等我一刻鐘。”

一刻鐘后，托尼老師取出手機，讓風嘉平選擇發型。

風嘉平卻將手機遞給了葉繁星：“你覺得哪種好？”

葉繁星又懵了一下，那種做夢的不真實感又來了，“哦”了一聲才接過了手機。

沈星言嘖嘖兩聲，偏過頭去嘻嘻笑著對魏紫：“哎，你要不要也給你家那位選一個帥氣的發型？”

魏紫淡淡笑了下，并沒有接這話。

在古人眼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風嘉平決定剪去長發，換成現代的短發，意味著已經下定決心留下來——就如同她下定決心舍棄這里的一切，與風澹淵一起回云國。

葉繁星蘇醒后，風嘉平找她和風澹淵認真聊過：“父王，您說過，您不會讓母妃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這里。今日我也一樣，我不想讓葉繁星孤零零一個人，她會難過，我也是。只是——”

他在兩人面前跪了下來：“今后不能盡孝，是兒子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