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神情悵然:“我剛嫁過來那會,覺得忽蘭阿媽太苦太慘了。后來才發現,村落里的女人都是這個命,丈夫出征,兒子出征,孫子出征,這仗啊,打了一年又一年,何時是個頭呢?” “會結束的。”魏紫說。 婦人苦笑著搖頭,言辭里并不相信:“反正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希望我家阿羅能看到吧,也希望她不要再跟我們一樣當寡(gua)婦了。” 魏紫離開時,心緒頗為復雜。 “以戰止戈,打仗的目的是為了明日的不打仗,這道理我明白。可為何要打這么多年呢?一代又一代,難道只為了那個重返中原的執念嗎?” 魏紫語調漸漸急促了起來:“即便是天虞殘留在權杖里的記憶,都沒有一定要滅了人族,替神子和九黎爭回過往的榮耀。 “天虞希望族人過上平靜安穩的日子。女娃用那么大的代價,所求的也是用一百年的和平,換族人在北疆的休養生息啊!” 她看著風澹淵,語氣凝重:“澹淵,人心是無底洞,不會有永遠的和平,但至少讓眼前的一切結束吧。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許平靜的日子并不長,但至少可以讓人看到、明白,人應該活在和平里,而不是活在執念與無限膨脹的渴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