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璟問她：“你——是自愿的嗎？”

南冉搖頭，他眉梢一喜，正欲開口，她卻搶先了一步：“世子，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癡纏著你，做了些打擾你的事，今日我鄭重向你道歉。”

說罷，認認真真地行了一禮。

君璟臉上的笑意散了。

“我也一直以為，你和顧小姐彼此傾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我想岔了，以后我再不會做這些自作主張的事。”

方才獨孤霈強迫她時，南冉才突然意識到，倘若君璟不喜歡顧小姐，那她一次次的撮合，何嘗又不是借以“男主理所應當會和女主在一起”之名，在強迫君璟呢？

她理解錯了，娘親寫的話本是虛幻的，可她穿入的世界，卻是真實的。

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君璟并非是唯一的主角。

許久，君璟才苦笑一聲：“這一路，你幫我許多，我以為你對我是有情的，也是我想岔了。不過——”

“即便我們兩人沒有這個緣分，我還是把你當摯友，你若不想被獨孤霈所困，我幫你。”

南冉怔愣。

眼前的男子風光霽月，坦蕩磊落，她忽然就理解了余年——若是時間對，地點對，她想她也會喜歡上他的。

但人生沒有假設。

她和他，時間不對，地點亦不對。

“好，若希望得世子相助，我一定開口。”南冉沒有拒絕君璟的好意。

他以誠相待，她亦然。

*

大將軍府。

余大將軍一回家就問余夫人庚帖之事。

余夫人懵圈：“什么庚帖？我什么時候跟首輔大人交換了庚帖？”

余大將軍一拍桌子：“我就覺得這事古怪！獨孤小子一肚子壞水，他早不提，晚不提，為何要在君世子求恩典的時候，當著百官的面提？肯定在打什么雞賊主意呢！”

“老爺，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真的喜歡咱們年年？我覺得吧，他要真喜歡年年，這門婚事也不是不好，你看首輔大人和年年，長得都好，年紀也算合適，家世——”

“好什么好！獨孤小子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壞胚子，你讓年年嫁過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可他都說跟咱們府交換了庚帖呀……對啊，這庚帖到底有沒有換？”余夫人一頭霧水。

查了一圈，牛嬤嬤想起個事來：“小姐前些日子問過您生辰八字的事，說是什么考核要的，您寫給她了。小姐心情不好，做事丟三落四的，還把那張紙忘家里了。后來，是您親自交給小滿，讓她送去的。”

“你這么一說，倒真有這么回事……可我什么時候又收了首輔大人的庚帖？”

牛嬤嬤又想起個事來：“夫人您請太醫給小姐看病，太醫來了兩趟，第二趟的時候，他在小姐屋子里放了些東西，石頭啊花啊草啊，還有用紅信封包著的紙，說是辟邪，對小姐的病情有好處。太醫走后，我把那紙拿出來看了，好像是個生辰八字，不過我認字不多，也沒認全……”

“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沒跟我說？趕緊去把那個紅信封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