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就是她的軟肋。楊千語幾乎不假思索地就把手機(jī)重新放回耳邊，臉上揚起溫柔寵溺的笑。“寶貝，你生病好了？”

“嗯！可是好了一點都不好！”

她失笑，“傻丫頭，生病好了怎么不好？”

“生病好了，麻麻就不來看我了！”

女孩兒的小調(diào)子奶兇奶兇的。“……”楊千語突然失言。“麻麻，我在游樂場，你快來陪我一起玩兒，好嗎？”

楊千語重新豎起心防，溫柔卻堅定地道：“寶貝，不好意思，阿姨還在忙工作，現(xiàn)在走不開，你跟爸爸去玩兒，嗯？”

封雨希立刻耍賴撒嬌，“不嘛……你們大人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一點都沒意思，我太可憐了……只有生病難受的時候，才有人在乎我，嗚嗚——”封墨言聽著這話，手指在女兒腦門上“嘣咚”一彈。小沒良心的！他陪伴的時間還不夠？幾乎天天掛在褲腰帶上，走哪兒帶哪兒，還敢說沒陪？被彈了腦門兒的小姑娘，一手連忙捂頭，圓滾滾的大眼睛恨恨地瞪著“施虐者”：“你干嘛打我！壞爸爸！”

楊千語臉色驟變，“你打孩子做什么？”

封大總裁拿著手機(jī)，開著外音，見那邊的女人急了，故意挑釁道：“我打我孩子，關(guān)阮小姐什么事兒？”

“你這人——”楊千語氣得不輕，“你打孩子還有理了！”

封雨希好聰明，立刻對著手機(jī)嚷道：“麻麻，我不要這個壞爸爸了！你快來帶我走吧！”

男人挑眉，“爸爸壞？”

“哼！你壞你壞你就壞！”

楊千語聽著父女倆逗嘴，小丫頭的語調(diào)聽起來很生氣，也不知是不是真被爸爸打了。她當(dāng)然想把女兒帶走，做夢都想。可她怎么帶的走？她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敢承認(rèn)！“寶貝，阿姨還在忙工作，等有空去找你玩兒，好嗎？你聽話點哈，要是爸爸再打你，你就找警察叔叔，知道嗎？”

“嗚嗚，我不要……我就要麻麻……”小女孩哭鬧起來，可楊千語還是狠下心掛了電話。瀟瀟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見她掛了電話好一會兒都緩不過來氣，瀟瀟起身去倒了杯水回來，放下。“姐……”楊千語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立刻揉揉臉整理心情。瀟瀟柔聲勸道：“要真舍不得，就大大方方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唄，按法律規(guī)定，你做為孩子生母，就有正常的探視權(quán)了啊！”

楊千語苦笑，“你以為那么簡單？我一承認(rèn)身份，我那個毫無血緣的妹妹還不知要怎么興風(fēng)作浪。”

“呵！咱怕她不成？”

“我當(dāng)然不怕她。可她要嫁給封墨言，要做我女兒的后媽，她那么恨我，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折磨希希的。”

而現(xiàn)在她是一個死人，死人不會對她構(gòu)成威脅，那她對女兒的仇視可能還沒那么強(qiáng)烈。瀟瀟想了想，又說：“你跟那位封先生，不可能復(fù)婚嗎？哪怕看在孩子份上。”

“復(fù)婚？”

楊千語更吃驚。“這很正常啊，夫妻離婚又復(fù)婚的。”

“放著正常夫妻，也許會，可我跟他之間……”楊千語不知怎么形容跟封墨言的關(guān)系。他們曾經(jīng)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確認(rèn)定對方就是自己下半輩子的唯一。可后來，她莫名其妙成了陷害封詩雯的兇手，還竊取商業(yè)機(jī)密導(dǎo)致封云集團(tuán)蒙受巨大損失——她那時候，差點被封家弄進(jìn)了監(jiān)獄。暫且不說封墨言對她還有沒有感情，想不想復(fù)婚，單說她自己這邊——她也無法釋懷，無法把那些傷害當(dāng)做過眼煙云。若說對封家還有一點點恩情的話，那便是封老爺子的恩情。可老爺子也去世幾年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封家有任何牽扯。”

沉默良久，她神色淡漠，語調(diào)堅決地吐出這話。“哎……”瀟瀟抽著下巴，耷拉著眼，嘆息了聲。————從游樂園回家的路上，小宇小宙兩兄弟竊竊私語。“哥，你怎么變成一只鴨子了？還是粉色的，好惡……”心。弟弟話沒說完，被哥哥一個兇悍的眼神瞥過來，立刻噤聲。他不變成鴨子，怎么接近妹妹呢？費了好一番功夫，撒嬌賣萌全用上，說要打扮成鴨鴨給妹妹一個驚喜，工作人員才允許他混入其中的。“你呢？我聽費姨的話，你們也撞到那個人了，你沒被發(fā)現(xiàn)？”

“呵！我這么聰明，怎么可能被發(fā)現(xiàn)！”

小宙得意起來，湊到哥哥耳邊神秘兮兮地道：“我遠(yuǎn)遠(yuǎn)瞧著他像，起初還以為看錯，后來發(fā)現(xiàn)真是！我就耍無賴讓雪姨抱著我，我趴在雪姨肩膀上。”

得虧哥哥喊他看過那個人的照片，不然今天還真是完蛋了！一想著他們被渣爹發(fā)現(xiàn)，擄走，從此跟媽媽分離，他就好怕怕。小宙：“嘿嘿，怎么樣？我是不是很機(jī)靈？”

小宇：“……”小宙：“對了！我還扮鬼臉把那個人嚇了一跳！哈哈哈……”小宇：“還不算蠢。”

小宙：“對了哥，熊孩子是什么意思？”

小宇瞥他，“罵人的話，怎么了？”

弟弟突然嘟嘴，不悅。“他罵我了，罵我是熊孩子！”

哥哥一愣，而后像模像樣地拍了拍弟弟安慰：“放心，我?guī)湍銏蟪鹆耍乙擦R他了！”

罵他是傻子！他還聽不出來呢！小宙：“是嗎？哈哈哈哈……哥哥你真厲害！”

費雪在開車，聽兄弟倆在后座哈哈大笑，好奇地看了眼后視鏡：“你倆聊什么？”

“秘密。”

“呵！屁大點娃，還秘密呢！”

“怎么，就許你們大人有秘密啊！”

費雪笑了笑，突然心虛。多戲劇啊！他倆今天都見到親生父親了，可惜啥也不知道——這種要保守秘密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后座的兄弟倆繼續(xù)嘀咕。“哥，快說說你的計劃，我們怎么把妹妹偷出來啊……”“不著急，憑我們倆的力量，完不成的，要等……”“等什么？”

哥哥若有所思地沉默了會兒，“我聽媽媽說，好像凱恩叔叔要來……”他們的父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妹妹，可不容易。他要等凱恩叔叔來，說服他一起參與到這個行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