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一聲爆喝，如雷炸耳，劉曉麗猛地打了個寒顫，悻悻然退出了經理辦公室，面如死灰。“二嬸，需要幫忙嗎？”

秦世明深吸一口氣，沖劉曉麗強擠出一絲笑容。對這個二嬸再不喜，她也是秦世明二伯的老婆，當初在家里最困難的時候，二伯一家伸出過援助之手，盡管冷嘲熱諷，百般看秦世明不慣，那也是一家人。看在二伯的面子上，秦世明沒理由不站出來。區區五十萬的業務而已，于秦世明不難。銀行業務其實就是拉人購買期貨，亦或者將錢存銀行去，這就叫業務，銀行的業務簡單粗暴，一個字——錢。很多實習生進入銀行實習，考核的標準就是拉錢往銀行里面存。“你在這里看老娘的笑話是嗎？你幫我？你拿什么幫我？滾！”

一出門便見到秦世明那張喪臉，劉曉麗臉色更加難看，她可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在工作單位如此受欺負，她也要臉。何況，這個人還是秦世明。她劉曉麗怎么能讓一個勞改犯看不起？“二嬸，我是來銀行存錢的……”

秦世明微微蹙眉，但深知劉曉麗性子，沒有過多計較。“存錢？你能有什么錢？剛剛從牢里放出來才幾天啊？”

聞言，劉曉麗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秦世明來存錢！

秦軍一家子恐怕連銀行大門沖那邊開都不知道吧，還存錢？搞笑！

“哪里涼快哪里呆著去，我警告你，你那張嘴要敢胡說八道，老娘撕爛你的嘴，哼！”

“二嬸，我真是來存錢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業績給你……”

秦世明很無語，他始終相信家和萬事興，一家人沒什么事情不能談，什么都無法斬斷血脈中的聯系，可二嬸一點也不領情。“少在老娘面前裝大尾巴狼。”

劉曉麗心里更氣，“別以為穿得人模狗樣，就有這個在老娘面前得瑟，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貨色嗎？剛剛找到工作而已，連班都沒上，哪里來的錢？給我滾……”

“吵吵吵，吵什么吵，好聽是不是？”

王杰東打開門，面色陰沉的瞪了劉曉麗一眼，心里對這個老女人極其厭惡，她不走自己的人怎么安排進來？這會兒又吵到自己休息，豈能對其有好臉色？“王經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吵到你的……”

劉曉麗轉頭沖王杰東顛兒顛兒賠笑，臉上褶子都笑出來了。“這是銀行，不是菜市場，而且上班時間你不好好工作，在這里磨嘰什么？業務指標都達到了？”

王杰東背著手，厲聲呵斥道。“對不起，王經理，我馬上把他攆走……”

劉曉麗如孫子一樣，連連點頭，同時心里對秦世明的恨意更濃了幾分。該死的，故意來看老娘出丑的嗎？“王經理，這位先生是劉姐的侄子，他是來存錢的，不能把客戶往門外推吧？”

這時候，剛剛接待秦世明的女業務員開口了。“哦？”

王杰東愣了一下，認真打量了一下秦世明，西裝革履，一絲不茍，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唯獨皮膚有點黑。阿尼瑪服裝的標識他知道，就這一身沒有三五萬絕對下不來。“你把客人往門外推？我經常教導你們，顧客就是上帝，你當耳邊風了？”

王杰東抓住機會，對著劉曉麗一頓訓斥。大庭廣眾下，劉曉麗被訓得面紅耳赤，心里把秦世明祖宗挨個問候了一遍。狗東西，存心給老娘上眼藥是嗎？“對不起，先生，不知道您如何稱呼，請問有什么業務需要我幫忙的嗎？”

王杰東轉過頭沖秦世明露出和顏悅色的笑容。雖然王杰東逼迫劉曉麗離職的手段齷齪，但他對客戶的態度還是值得肯定的，比如現在，搞得秦世明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我……”

“王經理，你別聽他的。”

誰知道，劉曉麗討好的湊到王杰東面前，指著秦世明道：“這小子剛剛出獄才找到工作而已，哪里有什么錢存？要我看就是騙子，故意消遣咱們的，我是為了提高我們銀行工作人員工作效率，這才將他攆走，相信我，他真的沒錢的。”

“……”

聞言，秦世明眉頭猛地一沉，他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二嬸的，哪怕言辭稍微刻薄一些，他都可以當作沒發生，可她為什么就認定自己是勞改犯？孔聽秋第一次到自己家里去的時候，督察隊大隊長黃城是當著左鄰右舍的面，親自向大家證實過——秦世明沒有坐牢。為何自己二嬸處處詆毀自己？秦世明想不明白。“經理經理，你看，他猶豫了，這就證明我沒說謊，他真的是勞改犯啊。”

見秦世明不辯駁，劉曉麗以為戳中了秦世明死穴，劉曉麗心里更有底氣，潑婦特性展現得淋漓盡致。“實不相瞞，他大哥大嫂死了，留下一個患了癌癥的侄女，前兩年還找我們借了不少錢呢，你說，他可能有錢來銀行存嗎？”

“他這衣服褲子估計都是找人借的。”

“二嬸，第一我不是勞改犯，第二，借你們的錢，我已經讓父親歸還于你們。”

秦世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怒火道：“最后，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不管我是做什么的，你可以不待見我，討厭我，但是我來銀行存錢，貌似跟我的過去不沾邊吧。”

“是這個理。”

王杰東卯足了勁兒想把劉曉麗攆走，所以，他才不管秦世明坐沒坐牢，要存多少錢，只要能讓劉曉麗無地自容即可。“我再一次強調，顧客就是上帝，哪怕我們銀行客戶只存一毛錢，都應該讓客戶有賓至如歸的體驗，劉曉麗，記大過一次，如有再犯，直接滾蛋！”

王杰東當眾宣布，無疑是將劉曉麗的臉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小李啊，你來接待這位先生。”

李靜就是一開始接待秦世明的女子。“先生，請問你要存多少錢？有沒有我們銀行的銀行卡？”

李靜露出職業化的微笑。“唔，我存的有點多。”

秦世明也不知道車里具體有多少錢，反正好幾個行李箱子呢，“估計有一千多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