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胤。”老太太的聲音仿佛蒼老許多，說話有些吃力，“你在哪啊？”

顧知胤低沉的嗓音和煙霧一起溢出，淡淡道：“村里。”

“什……什么，村里？”顧老夫人驚了，“你在哪個村里？你去那干什么？”

顧知胤彈了彈煙灰，語調漫不經心，“這不是成無業游民了，游山玩水，體驗一下與世隔絕的生活。”

老太太聽出了他語氣里的嘲弄，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阿胤，你回來吧。”

“回去？”顧知胤咬著煙輕嗤，“回哪兒去？”

“奶奶快不行了，你回來看看奶奶吧，啊？”

一道貨車壓著馬路開過，響起了刺耳的鳴笛聲。

“剛沒聽清。”顧知胤抽了口煙，緩緩吐出來，勾起唇角，帶著一絲嘲諷的輕笑，“是您不行了，還是顧氏不行了？”

顧老太太被哽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她知道顧知胤故意的。

“阿胤，顧氏……”老太太意識到有些話不能說，立即改口，“顧家，到底是你的家。”

“是嗎？”顧知胤眼里戲謔更濃。

“是啊，只要你回來，你做的那些錯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媽想進族譜……”

“奶奶。”顧知胤沉聲打斷。

“您打電話來之前做心理建設了嗎？接你電話之前，我做了。所以我才能跟你好好說話，否則在這通電話一開始，我就惡心得聊不下去了，您竟然還想讓我回去……”

顧知胤不屑地嗤笑，“無論回哪里，都回不去了。”

顧氏和顧家對他來說，任何一個都是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