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如沐春風
言語之中的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蕭崢笑看著安如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jīng)到了要吃補品的年紀了?
此時的蕭崢,也就三十二歲,過個年也就三十三,正是人生好年華。安如意當時忙揮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不是看你太忙,有點累嘛?蕭崢道:你的心意,我領了,可這個蟲草,我不能收,太貴重。安如意道:根本就沒花什么錢!難不成你還讓我拿回汽車里?我安如意什么時候這么沒有面子了?
這句話,稍微帶著點任性,讓蕭崢不由朝她看了一眼,沒錯安如意是大酒店集團的大小姐,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要靠近她,但到目前為止,安如意似乎都沒有垂青的對象!要是她將這么一盒蟲草隨便送給哪個男人,對方恐怕都要高興壞吧?
你送給我兒子的銀鐲子,我不是收下了嗎?蕭崢道,只不過國家對公職人員收受禮品,有明確的規(guī)定。但是,你既然都這么說了,我就收下了,但下不為例。安如意這才笑顏如花:這還差不多嘛。不過,以后不給你送禮物了!我看你這個收禮物的,比我這個送禮物的還為難!
誰說不是呢?!蕭崢笑道,你理解就好了。來,我們以茶代酒!安如意又笑著問道:看你到了寶源之后,就沒怎么喝酒了吧?你不會就此戒酒了吧?蕭崢笑著道:不會。我猜,距離我能喝酒的日子應該不遠了!你的酒店開業(yè)的時候,我喝酒的日子也就近了!安如意笑著道:到時候,我們開香檳!蕭崢和安如意碰了下茶杯:必須的!
所以,那天,蕭崢請安如意吃了一頓簡單的晚飯,結(jié)果從安如意那里拿了一對銀鐲子和兩盒冬蟲夏草。這會兒,蕭崢就讓任永樂將它們都寄出去。他說:這對銀鐲子就寄給李海燕,讓她幫忙交給我妻子了。這兩盒冬蟲夏草,就寄給我爸媽他們吧。蕭崢本來想把冬蟲夏草寄給陸書記和蔡靜波,可是一想還是算了,他自己收禮物都那么為難,又何必給陸書記他們增添麻煩。他們不收吧不好,收了吧,這種冬蟲夏草太貴重!所以,蕭崢干脆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等有空親自去看看他們吧。
任永樂說蕭書記,我這就去寄,拿上東西出去了。
這天下午,蕭崢去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市直部門,這個部門就是西海頭市民政局。該局的局長目前還是原寶源縣委書記列賓。常務副部長翁偉,也考慮到列賓曾經(jīng)是蕭崢前一任縣委書記,建議道:蕭部長,市民政局是不是就不去了?對列賓同志,蕭部長應該也比較了解。蕭崢卻道:事實上,我和列賓同志并不很熟悉,我到寶源的時候,他已經(jīng)離開了。
當初列賓還將辦公室的鑰匙也帶走,讓蕭崢只能在黨員活動室辦公,還將車子也拿去用了。后來,蕭崢強硬起來,撞開了辦公室的門,才有辦公室用;給駕駛員施加壓力,才把車子拿回來了!再后來,蕭崢多次在會議上與列賓見面,他差不多都是跟著市長戴學松一起下來,也是處處與蕭崢為難,針對蕭崢!所以,當初列賓這個前任書記,可謂對蕭崢要多不客氣,就有多不客氣。
誰曾想到,時過境遷,也就一年時間不到,蕭崢已經(jīng)成為了列賓的上司,并且擔任西海頭市委組織部長,列賓,實實在在成為了蕭崢盤子里的干部。
蕭崢又道:況且,這次是為了全面掌握縣區(qū)和市直班子情況,其他單位都去了,不能因為市民政局的列局長是我的前任,就不去了吧?市民政局除了列局長,還有其他班子成員,我們都要去全面進行了解的!聽蕭崢這么說,翁偉忙道:是、是,蕭部長,是我考慮欠周。我這就通知下去。
于是,翁偉就讓辦公室去通知市民政局,明天上午市委組織部部長蕭崢到市民政局調(diào)研。接到了通知之后,局長列賓心里很不是滋味,跑到了市長戴學松這里抱怨:戴市長,這個蕭崢想干什么呀?他是現(xiàn)在當了市委組織部長,要來我這里耀武揚威了嗎?戴學松看看列賓,感覺到列賓這會兒很不冷靜,就道:列局長,你先不用鬧情緒。你先要弄清楚,蕭崢到你們市民政局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不就是來炫唄?列賓的情緒一時半會還真下不去,他現(xiàn)在是市領導了嘛,我還是一個局長,他來了,感
了,感覺好不好啦!戴學松搖頭,抽了一口煙,往虛空中一吐,道:你這還是在說氣話!到底來調(diào)研什么?列賓道:什么‘***和領導干部戰(zhàn)斗力’調(diào)研,你說這是什么玩意?邪門不邪門?戴學松卻道:***建設情況的調(diào)研,確實是蕭崢這個組織部長的職責范圍,不能說‘邪門’。你還是好好地接待、好好地匯報吧。
你讓我怎么匯報啊?列賓還是心不甘、情不愿,他是我的后輩呀,你讓我的臉往哪里擱?戴市長,你就容許我找個理由吧,我就說你找我有事吧。市長找我,他這個市委組織部長總得讓位吧?
不要幼稚!戴學松道,你能躲得過一時、能躲得過一世嘛?今天,我可以找你商量事情,那么明天呢?我還找你商量事情?!后天呢?還找你商量事情?!因為你的事情,我還得莫名奇妙得罪一次蕭崢?況且,他掌握著干部調(diào)配的權(quán)柄,他是沒有權(quán)力提拔你,但是把你換到這里、換到那里,可不可以?蕭崢目前是陳青山面前的紅人,他要是提議動你,你覺得陳青山會不會同意?
列賓想想,確實如此。他心里頭一次感到這么別扭,這么郁悶,卻又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問道:那么,我就只能接待他了?戴學松道:那是。最近,大家都只能委屈一下了。別說你、我了!就是山省長目前也郁悶得要死!你想想,寶礦的問題,本來都想好了以石膏礦來開采,可現(xiàn)在被蕭崢這么一攪合,搞出了什么‘鏗鏘’礦的保護來!等于是將一個聚寶盆給封存了起來!你說,山省長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
列賓道:所以,歸根結(jié)底,還是蕭崢、陳青山這幫子人!不知道山省長后期還有沒有招數(shù)?戴學松道:我相信,山省長不會就這么算了的,孫書記也不會,他們肯定還在想辦法。所以,如今我們一定要穩(wěn)住!穩(wěn)住?列賓問道,要穩(wěn)到什么時候?戴學松道:穩(wěn)到我們可以揚眉吐氣的時候!所以,這段時間,讓你的手下,包括你自己在內(nèi),一定要收斂起來!
列賓嘆了口氣,道:不就是夾著尾巴做人嘛?戴學松道:挺過這段時間,說不定好日子還在后面!列賓道:希望戴市長說的好日子,能早點回來啊!戴學松道:你先把眼前的事情應付過去再說。
次日,是陰天。
市民政局在市委市政府大院之外辦公,是個小天地。蕭崢上班時間八點半準時坐車出發(fā),前往市民政局。除了蕭崢之外,還有常務副部長翁偉、***兼干部處長康立、市委組織部辦公室主任汪吉、聯(lián)絡員任永樂,一共五個人,用了部里的商務車前往。
車子從西海頭的大街上行駛而過,前兩天的寒潮,讓云杉的葉子都掉落滿地,但是油松還是保持著蒼翠的模樣,不過街上或騎車或步行的老百姓,卻已經(jīng)換上了厚實的棉襖和羽絨服。蕭崢這個時候,竟然想起了遠在千里之外的鏡州、杭城,那里天氣是不是也驟然冷下來了?還有,正在坐月子的肖靜宇,是不是會覺得挺無聊?蕭崢忽然很想給她打個電話,然而這一車子的人,給老婆打電話,總是不成樣子,蕭崢猶豫了一下,還是克制住了這種沖動。
大約花了二十來分鐘,車子開入了市民政局的院子!
令蕭崢沒有想到的是,在市民政局這棟小樓的門廳內(nèi),市民政局五名***成員,外加上辦公室主任李小剛,一共六人排成一長溜已經(jīng)候在那里了。
車子停下來,列賓竟然主動上前,打開了蕭崢這一側(cè)的車門:歡迎啊、歡迎啊,蕭部長!蕭崢還真的頗為吃驚,列賓替自己開車門已經(jīng)讓蕭崢驚訝,更兼列賓滿臉堆笑,就如是誠意滿滿地歡迎蕭崢的到來。以前,對蕭崢的不待見;以前,在會議上一次次攻擊蕭崢,就如不曾發(fā)生過一般!
伸手不打笑臉人,列賓既然如此盛情,再加上目前是在列賓的地盤上,蕭崢下了車,跟列賓握手:列局長好,今天要來打擾了!
列賓保持著咧嘴堆笑的模樣,一邊說:我們蕭部長,人家要請還請不來呢。今天能來我們市民政局調(diào)研,我們整個民政局是蓬蓽生輝啊,局內(nèi)干部從上到下,都歡天喜地啊!
用語可謂極盡夸張,但并不帶嘲諷,讓上位者聽了,不說如沐春風,也是頗為的順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