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非禮勿視
禾晏沒有立刻坐起來,只是抱著頭呻吟,心中卻想著其他事。
袁寶鎮果真是來試探她的,一來試探她何以會發現那杯酒的問題,二來則是看她是不是真的瞎了。這人心思縝密,竟還要讓丁一來放只板凳,特意看她的反應。倘若禾晏應對的有半分不對,只怕這對主仆便要生出別的想法。
她耳力超群,早早的聽出丁一的動作,也知道袁寶鎮沒有立刻離開,才特意在這里配合他們演戲,演一出袁寶鎮想要看到的。但袁寶鎮在試探她,她又何嘗不是在試探袁寶鎮?
明明關系匪淺,卻偏偏要說只是認識。只是認識,禾如非的小廝丁一絕不會在此跟著他。那杯酒里也果真有問題,可最讓禾晏不解的,還是禾如非在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是他與袁寶鎮合謀想要謀害肖玨,還是根本就是禾如非主使,亦或是他們都替別人做事?
接下來,她還得跟蹤丁一,搞清楚這兩人究竟要做什么才行。
外頭沒了動靜,禾晏“唉喲唉喲”的聲音更大了些,身后傳來動靜,是飛奴的聲音,他問:“你怎么了?”
“剛才磕破了頭。”禾晏茫然的伸手來抓他,“飛奴大哥,你快來扶我一把,我腳崴了。”
飛奴應聲上前,將她扶到塌上。布條蒙住禾晏的眼睛,因此,飛奴也并不能從她眼中看出她的情緒,自然也不知道禾晏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其實方才的做戲,不止是做給袁寶鎮看的,也是做給飛奴看的。
袁寶鎮和丁一一心想要試探禾晏,竟沒發現,飛奴一直站在門口,聽著里頭的動靜。他們沒發現,禾晏卻發現了,飛奴不過是令人撤走碗盤,何以一走這么久,無非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不知為何,禾晏總覺得,肖玨與飛奴兩人對她并不信任,這本來沒什么,一個從前無甚交集的人,當然不會一開始就信任。但她敏感的察覺到,肖玨不僅僅是不信任她,還有一點提防和懷疑。
禾晏也摸不著頭腦,她琢磨著自己也沒干什么令人生疑的事。如今來到這里,她與袁寶鎮更是過去連交集都沒有,不知為何也被懷疑上了。
罷了,懷疑就懷疑,一場戲騙兩個人。禾晏道:“飛奴大哥,你剛剛去哪里了?那個袁御史過來坐了一刻你都沒見著。”
飛奴避開了她的問話,只問:“你頭上怎么樣?”
禾晏摸了摸腦袋,道:“腫了老大一個包,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消。”她復又沉沉嘆了口氣,“這還真是鴻門宴,我看我那位小弟是挺聰明的,沒來很對。這比被逼婚危險多了。”
這要是換了程鯉素在此,都不知道眼下是個什么情形。
“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飛奴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我就在門口,有什么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