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苦盡甘來
這輿圖,是徐家自己研究而得出的,現(xiàn)在親自出航,正好……可以對其進(jìn)行修正。
在他的船艙里,燭火冉冉,這潮濕的船艙,帶著咸濕的悶熱,一會兒工夫,徐經(jīng)就大汗淋漓,可他依舊是盯著海圖,一聲不吭,桌子的不遠(yuǎn)處,是一個司南,司南的勺柄,晃晃悠悠,卻永遠(yuǎn)指明著一個方向。
等看完了海圖,他開始在晃悠悠的船艙里,開始提筆寫下日記,記錄了今日航海的大抵情況:“十一月十七,微風(fēng),浪低,海色蔚藍(lán),碧波萬里,行船已四十七日,今至日麗海域……”
他認(rèn)真的寫著,寫到了一半,提起筆來,想著什么,腦海里,不禁的想起了一個人,他又落筆:“不知恩師今如何,舊疾是否復(fù)發(fā),恩師于我,既有授業(yè)解惑之恩德,又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今吾行船,飽受顛簸之處,既為徐家數(shù)代嘔心瀝血之古籍考究,亦為報效恩師,愿恩師有朝一日,能另眼相看。”
說著,他擱筆。
嘆了口氣,眾門生之中,徐經(jīng)最為自卑。
王守仁他自覺地比不上,唐寅的才情極好,歐陽志起初自己還覺得他呆滯,誰料一場錦州之功,直接平步青云,劉文善和江臣兩位師兄,教授讀書人,也是有聲有色。
唯有自己,雖是表面上笑嘻嘻,可心里,卻總有缺憾。
他提著筆,突然眼睛濕潤起來,又落筆,眼淚啪嗒落在日記上:“船中之日,無一日不是百爪撓心,其中苦痛,非常人可忍。料來,恩師對吾,也甚為掛念,若有一日,吾葬身魚腹,愿吾父吾母及恩師,能忍去傷痛,萬萬不可以吾為念……”
說著,淚水便更加難以克制。
………………
“可想死我了啊。”次日一早,方繼藩便興沖沖的趕到了豬圈,連續(xù)休沐了兩天,兩天沒來西山,方繼藩腦海里,都想著自己的豬。
這些豬崽子們,剛剛閹割,方繼藩擔(dān)心的是,它們的傷口發(fā)炎,一旦如此,暴斃了幾頭,這就有點(diǎn)難堪了。
好在,看著這些慢慢恢復(fù)過來的小豬仔們,一個個溫順的躺在圈里,懶洋洋的,兩日不見,居然看上去大了不少,方繼藩忍不住松了口氣。
這些豬到底能養(yǎng)成什么樣子,方繼藩還有些說不準(zhǔn)。
沈傲清早就來了,他專門給三號和四號豬喂食,豬是雜食動物,什么都是,因而,大清早,他便要去尋一些爛菜葉子,或是一些廚余之物,送來,將豬喂了。
這些豬一看到有人,便嚎叫起來,可看到了沈傲,卻顯得很安靜。
沈傲幾乎將他們當(dāng)做親兒子一樣看待,尤其是看到他們被割了一刀,心里頗有不忍,在喂食之后,他開始記錄,便又去熬藥去了。